王爷总想杀了我(76)
今日宴桌上的菜品,都是那日她在醉香楼点的。
“是啊,”白玥笑着点头道:“喜欢么?”
汪冉攸点了点头,不由又回想起方才那软糯猪蹄的味道。
“若是合胃口,日后我们常去。”
说着,他又将伞向她那边挪了挪,而自己的肩头,已湿了一大片。
身后跟着的柴璐看到,小跑着过来,又撑起了一把伞,他帮白玥遮起了雨来:“殿下小心凉到。”
白玥顿下脚步,斜着瞪了他一眼,这就是他为何喜欢倩绿在身旁伺候,若是今日跟着的是倩绿,她绝对不会在此时多事。
白玥脸颊抽了两下,不悦道:“退下。”
汪冉攸这才注意到白玥手中的伞,几乎全在自己顶上遮着。
她赶忙将柴璐叫住,随后伸手接过伞来,递给白玥:“秋日寒凉,殿下快些回去换身衣物。”
白玥面若暖阳,轻摇了摇头:“无妨的,我还想四处走走。”
汪冉攸垂下眼来:“那民女先回宴上了。”
白玥听她这样说,便知拗不过她,只好无奈地跟着柴璐离开了。
“小姐,我们回去么?”
身后冷月跟了上来。
汪冉攸“嗯”了一声,正要抬步走人,就见一个墨色的身影健步如飞的向她走来,他的身份竟然没有撑伞,浑身湿透不说,连那俊朗的脸上都满是雨水,他非但没有一丝不悦,反而还在笑。
趁汪冉攸还在愣神之际,他便躬身钻进了她的伞中。
“殿、殿下吉祥!”
汪冉攸正打算行礼,白琅却抬手将她扶住:“莫要虚礼了。”
说着,他另一手从怀中掏出了一块儿绢帕,抹掉了脸上的雨水。
而那绢帕,正是汪冉攸之前那条青白色的。
汪冉攸立即将胳膊抽了回去,还是顾着礼数冲他屈了屈腿。
白琅干笑了两声,对她道:“汪小姐能将伞撑高些么?”
汪冉攸不仅将伞举高,还将伞柄伸向他,随后对冷月招了招手,淡漠着道:“你与我共撑一柄,这柄给殿下。”
却没想白琅并未接伞,而是一个侧身来到汪冉攸身旁,将身子压低,轻飘飘的在她耳畔道了一句:“方才实属无心之过,他日在下定会明媒正娶,不叫姑娘平白受辱。”
汪冉攸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立即惊慌地抬眼看着白琅。
白琅依旧在笑,且笑意更深了:“姑娘莫要惊恐,在下即刻便离去。”
说完,他转身又迈入了雨中,只剩汪冉攸呆愣在原地。
白琅这两句话,皆是那日他落入泉中时,所说的……
他不可能没来由与她说那番话,汪冉攸忽然回神。
他知道了?
他竟然知道了!
他怎么可能知道?!
汪冉攸步如踩棉,冷月赶紧将她扶住,她虚着声道:“去和公主禀报一声,就说我身子有些不适,先回府了。”
汪冉攸一连几日都惴惴不安,没来由的心慌,她生怕白琅做出什么举动来。
不过还好,没几日,南风帝就将白琅派去了边漠,而大哥汪眳禾作为副将,也一道跟着过去了。
边漠数十年一直是由汪擎镇守,而今狄族与戎族皆来冒犯,想来也是伯父年事已高,南风帝有些放心不下。
想到那位从未蒙面的叔伯,汪冉攸心底还是有些钦佩的。
正想着,冷月便匆匆地跑了进来:“小姐,边漠好像出了大事,老爷唤您去前厅。”
汪冉攸赶去前厅的时候,下人正在擦着地上的血迹。
汪靖眉头紧蹙地靠在椅上,郎中趴在桌上一面开着药方,一面道:“老爷这口血是倒流所致,莫要慌急,便不是大碍。”
怎么可能不慌急,那是他亲大哥!
汪靖没说话,只是闭着眼,浊泪从他眼角的褶皱处缓缓落下。
看到这样的状况,汪冉攸也能猜出个七八分来,汪擎乃一代武将,受伤是难免的,可能叫汪靖急得吐血的伤,定是要命的。
汪冉攸觉得自己应当上前关切几句,可想了许久,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又怕说错了什么让父亲更加难过,只好什么也不说,只是过去倒了盏温茶,捧到了父亲面前。
汪靖睁开眼,别过脸抬袖擦掉了面上的水痕。
他叹着气将茶盏接过手中,边翻着盏盖,边对她扬了扬下巴:“先坐下吧,待人来齐了,为父一道说。”
汪冉攸乖巧地点了点头。
很快,陈氏与汪冉棠,还有张若水都赶了过来。
看到汪靖脸色难看至极,都有些不敢说话,连平时一向爱作势抹泪的陈氏,这次也默不作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