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他说。
沈棉茫然地眨了眨眼,背着书包走到讲台前。
“干嘛呀?”
江一行不答,叠着腿坐在讲桌后的椅子上,拧开水杯喝了口水。
沈棉摸不着头脑。
夏唯几人停在门口,朝这边看了几秒。夏唯在师长面前一贯圆滑会装,知道怎么做对自己最有利,她毕竟是个学生,老师如果摆明了向着沈棉,她不敢惹。
她们重新折回,小姐妹有点不情愿地说:“沈棉,刚才的事我们跟你道歉,我们不知道你画的是江教授,误会你了,不好意思。”
沈棉这才慢慢领会了江一行的意思——他在给她撑腰,让夏唯来跟她道歉。
忍不住有点开心,嘿嘿。
夏唯自己什么都不说,把责任都推到姐妹身上,但沈棉并不在意她姐妹说了什么。
她看向夏唯:“你可以把偷我的画还给我吗?”
周围同学都看着,跟她道歉已经够丢人了,这个“偷”字让夏唯脸色难看了一下:“我说过,我没拿你的东西,你自己……”
话到嘴边瞧见江一行漫不经心瞥过来的眼神,她忍了回去。
“我也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我还以为是你自己发的。你可以回去再找一找,也许没丢。”
这句话的意思已经很清楚:画她没拿走。
怪不得有恃无恐,还真算不上偷。
江一行这才放下水杯,不痛不痒地“主持公道”:“好了,同学之间有误会,解释清楚就好,希望你们以后继续团结友爱。”
“谢谢江教授。”夏唯几个人讪讪地走了。
画没丢,沈棉就放心了。
那副画她很舍不得的。
江一行拿起电脑,正要和她一起走,沈棉已经头也不回地跑了。
赵晓晨几人在外面等她,见状一边跟着跑一边惊恐地问:“包包你跑那么快干嘛?你是不是又做什么坏事了!”
沈棉这才想起江一行,回头冲他挥了挥手说再见。
这个天真活泼的样子倒是久违了,前几天看到他都能躲就躲,跟见到瘟神似的。
江一行看着她兔子似的背影,勾了勾唇。
“我回去找我的画。”沈棉边跑边说。
赵晓晨吓了一大跳:“艾玛一个画你怎么这么宝贝,它又不会长脚跑了。”
沈棉不听,跑得可快了-
沈棉回到宿舍第一件事就是翻课本找自己的画,还在原来的地方夹着。她把画取出来,和自己其他的作品放到一起。
赵晓晨跟着探头想看:“我看看你还有多少宝贝?哎这个我是不是没看过?”
沈棉眼疾手快赶紧把画藏好。
赵晓晨伸手要拿那张是在鸭鸭家里画的,超级皇的,不能给别人看。
“这个你不能看?”她捂得严严实实。
“你现在有小秘密了是吧?”赵晓晨有一种被背叛的感觉,“哼,不看就不看,肯定是鸭鸭的果体图,你这个色鬼!”
沈棉把画全都夹在一个画本里,仔细放好。
今天的小小插曲,似乎令她对江一行的态度达到了一种微妙的平静。
沈棉很好骗,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别人对她表示一点好,她就心里满是感动了。
她对江一行的气来得快去得也快,现在已经不再排斥他了。
在今天之前,沈棉一面清楚地知道自己被骗了,一面又一直不愿意相信,她的鸭鸭是不存在的。
她在心里人为地将“鸭鸭江一行”和“律师江一行”两个身份撕裂开,怀念前者,抵触后者,但现在,这两个身份隐隐约约想要合体了。
三个字标签已经不知何时被踢掉,六个字正在向上攀爬,伺机登顶。
沈棉的心情是轻快的,虽然她自己没发现-
吃饭的时候,沈棉把夏唯道歉的前后始末告诉大家。
赵晓晨翻了个精彩的白眼。
“她怎么还是这么绿茶?”姚明薇说,“你们知不知道夏唯想保研B大?”
“我知道她去夏令营了,当时还怕包包跟她抢名额呢,想太多。”
“夏令营的时候她找好了导师,听说导师已经答应她了。她绩点不错,跟陈老师关系又好,到时拿到学院推免名额,就十拿九稳了。”
赵晓晨顿时不爽了:“靠,她这么顺利,我就不开心了。”
米雪道:“好不公平啊,凭什么她差点害包包不能保研,自己还能保研B大。”
“包包本来说不定也可以,不过她不想去。”赵晓晨忽然胸有成竹地说,“没事,我觉得夏唯保不了。”
三个人一起歪头看她,沈棉好奇:“为什么?”
赵晓晨冷冷一哼:“因为我诅咒她。”
“……”-
随着司考时间临近,大家都越来越紧张。
周一上班,中午午休时间,沈棉没去吃饭,让姚明薇帮她带三明治,自己留下来争分夺秒地复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