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不过八天的时间,她沉浸在兴奋的小日子里,一时不察,小金库就被彻底榨干了。
脑子里左边的小人义愤填膺地斥责她:“让你见色起意,十几年的积蓄,两个月就霍霍完了!”
右边的小人挣扎:“可是鸭鸭真的很好看……”
被左边爆锤:“爱马仕当然好看啦!现在倾家荡产,再好看也看不起了!”
爱马仕好看当然不容置疑,祸国妖妃也不愧是祸国妖妃,业务能力超能打的,两个月就让沈棉灭亡了。
然后在她灭亡的时候,妖妃已经去物色下一个昏君了。
蓝颜祸水。
倾家荡产的沈棉一整天都垂头丧气。
一面惋惜自己如流水般散尽的家财;一面伤感以后再也不能买鸭鸭,别说贴肉肉,亲亲、抱抱、连牵手都牵不起的事实。
什么题目都没看进去,晚上沈棉没有去江一行那儿,自己回了鹿兴园。
也许是恐怖片的恐怖时效过了,也许是倾家荡产的打击超过了对不存在的鬼的恐惧,沈棉晚上一个人睡,搂着鸭鸭味儿的恐龙,也没有很害怕。
但平常总是秒睡的人,今天竟然有点失眠,在床上翻了两个回合都睡不着-
快十一点,江一行刚刚从饭局上出来,客气婉拒了客户亲自送自己的好意,坐上计程车回酒店。
B市他常来,街道颇为熟悉,司机很安静,却像是缺了点什么。
拿出手机调出沈棉的号码,怕她已经休息,又退出打开了。
【睡了吗?】
沈棉看到消息的刹那,精神本能地振奋了一下,虽然随即就因为意识到自己的处境而回落。
她趴在床上回复:【还没有】
【在做什么,怎么还不睡?】
【睡不着】
【自己睡害怕?】
前几天沈棉都是缠着江一行睡的,不知道有没有从那天的惊吓中缓过来。罪魁祸首此刻有点不放心。
哄睡觉是情人间一项多么甜蜜的互动,但沈棉依然不懂得在这时回答害怕然后顺势撒个娇的标准撩汉操作,非常耿直且丧丧地回答:
【不害怕,现在应该是鬼怕我。】
毕竟她变成穷光蛋了,光脚不怕穿鞋的。
好在江一行也不是一般的男人,不吃普通的套路。
他走进酒店房间,摘下手表,看着对话框无声地笑了。
【是吗,真厉害。】
随便聊了几句,沈棉的兴致不是很高。
鸭鸭现在应该在服务别的客户吧。
沈棉不喜欢他找别的客户,但是现在的她已经包不起鸭鸭了,没有资格再要求排他性。
她没提账单,因为不好意思告诉他自己的积蓄不够了,因为付不起账单所以要等哥哥给她打生活费。
说出来好像自己是一个没有能力养家糊口的没用的男人,有失尊严。
沈棉忧郁地把头埋在恐龙的胳肢窝。
舍不得鸭鸭-
连续消沉了两天,第二天傍晚,新一个月的生活费到账,沈沣打来一通电话。
沈棉一边把钱汇总到一起,以便待会儿一起打给江一行,一边在电话里回答哥哥的例行提问。
“司考准备得怎么样?”
“不是很好……”沈棉心虚地回答。
前几天过得太过放纵,疏忽学业,这两天又情绪不高,无精打采,复习的计划没跟上。
沈沣却没苛责她:“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学累了适当放松一下。还有时间,慢慢准备。”
满打满算剩一个月,沈棉不是像他那样的学神,从容不起来,一个月的时间略有些紧迫。
她下决心道:“我明天开始好好复习。”
沈沣对她的flag不置可否,另外给她布置任务:“明天回去看舅舅吧,多待几天,不要到了家就急着走。”
沈棉顿时肩膀都耷拉下去。
但是上次哥哥回来时说好的,没有办法拒绝,她不情愿地答应下来。
沈棉把钱一分不少地转到先前那张卡上,给江一行打电话,打算告诉他“费用已经结清”这件事。但没打通,他可能在忙。
沈棉等了两个小时,都没等到他回电话。
一想到他的业务都拓展到外地去了,这两天都在服务别的客户,沈棉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冒着酸气的气哼哼取代了原本的留恋和不舍,她给江一行发了条通知-
江一行这一整天都很忙,整理资料、跟客户开会、和对方当事人交涉、再开会、整理资料,一直到七点多结束。
客户盛情邀请他一起吃晚餐,边吃边谈,江一行与他客套几句,并肩从会议室往外走的时候,拿出一直没来得及看的手机。
一天下来积攒了不少消息,有找他说工作的秘书,有咨询法律事宜的客户,还有祝他七夕节快乐的垃圾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