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爱之名(78)
濮嘉年伸出手想摸摸她的脸,叶溪侧身避开。
“我意识到我有抑郁倾向,想起妈妈留给我的信中说希望我永远快乐幸福,我强迫自己时刻想着这句话,坚持了下来。”
“那时刚到全英文环境,口语不算太好,没法找心理医生倾诉,我开始运动,认识了Romeo,他是加拿大华裔,他陪着我一起跑步,送我书籍,我随口说的每句话他都能记住。”
“大概花了一年的时间我调整了过来,Romeo一直希望我做他女朋友,我硕士毕业后,他向我求婚,说第一眼看见我时就爱上了我,周围的朋友都觉得他对我特别好,劝我接受,我还是拒绝了他,因为那时候我心里还不甘心,我还在想着你......”
叶溪仰起头,用手快速抹去溢出眼眶的泪水。
“我很抱歉地告诉他‘对不起我不能接受,我不爱你,这样对你不公平,’Romeo说他不介意,他爱我就可以了。我选择回国,去年他来安市看我,我骗他说我已经有男朋友了,Romeo很伤心地离开。”
“遇见程穆,他对我有好感我知道,我不喜欢他,也不想谈恋爱,可是看着他那双和你相似的眼睛,我又忍不住答应他的邀请。”
“没有想到会碰到你,我曾经想过退出你的世界,但又害怕真地失去,我从来没有放下过你,和你在一起后,我确实很开心,这么多年,你一直是我心中最美的梦,可是你却一次次让我失望。”
叶溪望着那张她曾经痴迷过的脸,自嘲地笑笑,“早知道,我当年就应该努力学习,考上一所国内的好大学,多陪陪妈妈,远比把时间浪费在一个不是全心全意对你的人身上,实在得多。”
濮嘉年眼皮跳了跳,最后什么都没有说。
“刚才你告诉我顾蓁的事,想让我理解你,我告诉你濮嘉年,没有一个女人喜欢听男人讲道理,她只会看你的态度。你背着我和顾蓁联系,帮她调动工作,录制她的节目,让你的助理鞍前马后地为她服务......”
“前几天我做噩梦,梦到你们又联合起来羞辱我,欺负我,濮嘉年,你是不是仗着我爱你,以为做什么我都无所谓?你为什么要一再伤害我!”叶溪嘴唇翕动,含泪看着他。
濮嘉年闭了闭眼,“那条说说不是我转的。”
叶溪怔住了,难以相信地看着他,大颗大颗的眼泪滑落,嗓子堵得厉害,心里却明白起来,濮嘉年那时候和顾蓁是男女朋友,不是他,那就只有可能是顾蓁拿他手机发的?心中一片凄楚,手脚冰凉。
“濮嘉年你知道吗?我曾无数次在心里为你开脱,你是她男朋友,你的做法无可厚非。可是我根本没有想到竟然是她,你和顾蓁能那么亲密地交换手机,可你却对我设置密码。”
濮嘉年拿起手机,当着她的面输入,“1005,这是我们在一起那一天,我以为你能猜出。”
叶溪摇摇头,难言的委屈涌上心头,心剧烈地绞痛,“你明明知道我有多恨这事,我过不去这个坎,可你为了维护她,一直瞒着我,你可真是个情圣!”
“你说和我在一起后没有和她联系过,我相信过你,可你做到了吗?同样的错误你并不会犯两次,第二次就是你的选择了。”
濮嘉年胸中烦闷升起,眉头紧缩。
“我曾经时刻紧张着你在不在乎我,你心里是不是还有顾蓁?我没法儿笃定你,其实所有的失望,不过来源于我凭空的等待,萧伯纳说,人生中有两种悲剧,一种是得不到你想要的,一种是得到,现在我统统都不要了。”
濮嘉年上前抱住她,把她锁在怀里,声音有点发抖,“叶溪,我爱的是你。”
叶溪一把推开他,转头看见斗柜上立着两人当初在德市做的花瓶,她快步走过去拿起它,濮嘉年阻挡不及,惊呼道“叶溪”,“啪”得一声,花瓶重重砸在大理石地面上。
桃花的图案裂成碎片,濮嘉年以为那不过是她随意挑选的花样,他不知道,恋爱中的女孩都会有各种小心思。
爱上一个人时,一切美好的东西,都会让你觉得是他,早晨的朝露,夜晚的星空,春日的暖风,秋天的红叶,都觉得像他,有时候听到一首歌,看到一段故事,也会让你想起他。
树枝暗含她的小名枝枝,“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和她名字的溪同音。陷入爱情的女人就是那么傻,什么都要牵强附会。
她想起除夕那夜的焰火,原来所谓的幸福也不过如烟花般短暂,爱情,就像地上的白瓷,瞬间残破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