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姿势其实很暧昧，但是在灯光昏暗的包厢里，这样的行为变得再正常不过。

沈乔勾了勾顾南生的脖子，大声在他耳边说：“你来得正好，快来帮我赢几把。”

顾南生因为她亲密地勾住自己脖子的动作而一愣，旋即笑开来，坐到了她的边上，其中一个制片人笑哈哈地说：“你们乔姐厉害得很，已经把我这钱包里有的那几张红钞票都赢走了。”

沈乔笑着推了那制片人一把：“瞧您说的，您当是我看不出来您就是在逗我玩呐。”

制片人笑得更欢了，揽了揽沈乔的肩膀，说：“你这人呐，能说会道，我是说不过你也赢不了你了。”

另一个制片人也跟着说：“就是，还找来了帮手，老付，看来我们今晚都要败在这个女人手上了。”

几个人的谈笑让顾南生觉得很不适，尤其是那制片人放在沈乔肩膀上的手，让他觉得就如眼中钉一般令人难受。

聚会在凌晨两点才结束，沈乔忙着送大家上车，顾南生喝了些酒，他酒量不是很好，几杯下肚便有些晕乎，摇摇晃晃地站在那里和几个朋友握手道别。一直等到最后，当沈乔开着车停到他的面前，他打开车门坐进去的那一刻，他紧绷的神经才终于送了一些，有些吃力地把头靠在椅背上，沉着一张脸不说话。

第八章

沈乔笑眼望他：“这就醉了？”

顾南生睁开眼，对上她笑意盈盈的目光，说：“这不是我期待的生日。”

沈乔看着他目光里委屈巴巴的神色，吸吸鼻子，说：“我可花了好一番功夫替你准备呢。”

顾南生听她这么说，心里软了软。

沈乔将车开出了会所，她问：“送你回家？”

凌晨的道路车辆很少，尤其是在城郊，更加显得空旷而寂静。

顾南生低低地说：“你再陪我一会儿吧。”

沈乔不吭声，安静地开着车。

顾南生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他说：“我本来期待的是和你单独过生日，没想到你叫了这么多人，‘惊’是有了，至于‘喜’，我还没有体会到。”

沈乔无奈：“要哄你开心真不容易。”

顾南生的声线带着酒后的低沉，他说：“其实很简单，只要你愿意陪陪我，我就很开心了。”

沈乔的表情在昏暗的车内并不能看清，但是她把这方向盘的手明显顿了顿，过了一会儿，她淡淡地问：“那你想我怎么陪你呢？”

顾南生说：“去我家吧。”

话说完，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即使当时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想到那一层的意思，但是作为成年人，话一出口后，两个人还是都想到了那方面的事。

顾南生见沈乔不说话，怕他生气，又补了一句：“或者去其他地方逛逛，都可以，只是想和你单独地不谈工作地待一会儿。”

沈乔这才说：“那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顾南生顿时眼神一亮，嘴角弯了弯，他也不问她要带他去哪里，只是说了句：“好。”

沈乔最后把他带到了江边，那里的灯光秀一直要到从晚上八点开始，要到第二天的凌晨三点才会结束。而他们这个时间点过去，江边基本没什么人，但是沈乔还是让顾南生戴好帽子，并且围上遮住半张脸的围巾，才肯放他出去。两个人在江边散了一会儿步，绚烂的灯光秀不时变化出各种复杂的图案，映照得那一方的天空也变得五彩斑斓。江风有些冷，吹得沈乔的头发迎风飞扬，顾南生趁她不注意，悄悄用指尖穿过她迎风飞起的发丝，冰冰的，滑滑的，让他的心里麻酥酥的。

沈乔指了指远处映照在红蓝相间的灯光下的一幢高大的写字楼，她说：“你看到那楼了吗？以前我就在那里的二十三层上班，每天起早贪黑，写宣传稿想宣传创意还要处理各种和艺人以及经纪公司之间的关系，但是每个月的工资只有三千块，还不够我买一个像样的包。那个时候我就告诉自己，我一定要努力地不断往上爬，我要过上那种可以不会因为想买一个包就要省吃俭用大半年的日子。”

顾南生站在她的身边，听她讲关于她过去努力打拼的那些事，他心疼所有苦和痛都只能自己一个人默默消化，然后舔一舔伤口继续奋斗的那个她，但是他也清楚地意识到，如今她所取得的一切成绩都是她那样拼搏而来的，那些成绩对于她而言是如此重要，甚至比他顾南生更重要一百倍。对于这一点的认识，他心里感到失落而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