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宣昊不为所动，乔楚楚又道：“比如说，你怎么会认识喻氏的继承人？”

“你不也认识吗？这很奇怪吗？”盛宣昊敷衍道。

“这怎么会不奇怪呢？”乔楚楚笑了一声，“我认识喻氏集团的人，那是因为工作圈子再所难免，难道你也是因为工作？那你们公司这个卡客关怀工作也做的太领先了，不仅让飞行员直接接触，居然还要求你们牢记他家人的联系方式？”

盛宣昊听出她话里有话，半晌还犹豫着不知道怎么开口。

谁知乔楚楚又道：“打住，你不想说就别说了，我这人不喜欢强人所难。”

“呵……”盛宣昊哑然失笑，“乔律师您强人所难的时候还少吗？不是你强迫我答应你三个条件？再早一点，不是你让我赔你那么多钱还要收我利息？怎么？改邪归正了？”

“你现在又没有得罪我，我为什么要为难你？吃饱撑的？”乔楚楚挑着眉毛，“何况，赔钱的事情也能算？明明是你只要服软就可以免了的吧？”

“我占着理凭什么是我服软？”盛宣昊争辩道，“算了算了，都过去那么久的事了，还念念不忘搞得我好像小肚鸡肠一样。”

“啧啧啧……你大人有大量，肚里还能撑船。”乔楚楚奚落道，“你不说无所谓，但是我要是猜成什么奇怪样子，你就不能怪我了。”

盛宣昊叹了口气，一本正经的回了一句：“过段时间好吗？等有合适的机会，我慢慢跟你说。”

“哈哈哈！”乔楚楚骤然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看你自恋的那样，你愿意讲，我还未必感兴趣听呢，咱还是抓紧说点正事吧。柳安的案子，下个月就要开庭，我估计这两天就能收到传票，到时候柳安到不到庭我们可以再商量。”

“我好像第一次觉得你的伶牙俐齿也没那么讨厌了，柳安的事情能圆满解决最好，这段时间你多费心，我们都很感谢乔律师你。”盛宣昊说着笑了起来，继而又像想起什么似的，把车停在路边，伸手从后面的箱子里摸出来一个小铁盒，“白桃……乌龙茶，对，我上周飞东京，乘务组的姑娘都去买这个，好像很好喝的样子，你也留着试试。”

在乔楚楚的记忆中，送零食给对方的除了小孩子，也就只有沈徊那种精神小孩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居然还有人愿意给她送些这种小东西。

这种伴手礼，论稀有论值钱是真的排不上号，乔楚楚只要打个招呼，要多少助理都能给她购置过来，可是一但联想到有个人远远的还能想到自己，还能念着乔律师这号人，她忽然又觉得这小东西分外难得，顿时荣升为天下第一的礼物，连包装好像都变得与众不同，整个铁盒浑圆的能赛过中秋之夜的月似的。

“谢谢，却之不恭。”乔楚楚会心一笑。

“小意思，以后有需要，帮乔律师你代购也行啊，价格咱这绝对优惠。”盛宣昊又加了一句。

乔楚楚强忍住要翻出一个白眼的冲动，又好奇道：“仔细想想，做这种整天环游世界的工作当个带货王，倒也挺不错。”

盛宣昊差点笑出了声：“哎哟，可美死你了，还环游世界呢？我们飞个国际大过夜时差都倒不过来，褪黑素拿着当饭吃，沈徊他们飞窄体的没有洲际，排都是短航线，赶上春运一天飞六段都有，六个起落下来能累成狗。我们说白了就是开三轮的，干的都是体力活，拿的全是血汗钱，我看你还是趁早换个别人羡慕吧。”

“嚯？”乔楚楚露出震惊的表情。

“想了解更多飞行工作，欢迎您打开手机查询公众号‘雅悦航空’。”盛宣昊打趣道，“欢迎您乘坐由雅悦航空公司非官方发言人驾驶的晚班私家车，从您的坐标位置前往目的位置的距离为九点三公里，预计行驶时间为二十六分钟，请您系好安全带，调直座椅靠背，谢谢。”

这次乔楚楚没憋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载着她的小车在这个城市的道路上缓缓而行朝着她熟悉的地方驶去。

精致的小铁盒里装的仿佛不是茶叶，而是新鲜鸡血，几乎是不需要接触，只要隔空看到就能让人激动到失眠。

乔楚楚也不记得自己怎么下了车又和盛宣昊道别，也忘了究竟是怎么走回的屋子。她脑子里混沌一片，进了屋连灯也没顾上开，她只静静坐在窗边，就着月色翻来覆去地打量这盒独一无二的白桃乌龙茶。月光照着茶叶的金属盒散发出淡淡的光泽，连乔楚楚自己都没注意到，她脸上慢慢的带上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