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还以为是想念本王了呢。”
阑珊的心一跳,忍不住抬眸看向前方,不料正对上赵世禛的凤眸,他竟然直直地看着她。
他的目光里有种令人不敢直视的东西,让阑珊又有些莫名的慌。
赵世禛却道:“你打哪里来,身上这么难闻。”
“我、我先前去探望江所正的病,”阑珊大惊,忙抬起袖子闻了闻:“也没、没什么呀……我今天早上特换的干净衣裳。”
“明明就有,你过来些,我闻闻是什么。”他嫌恶地皱眉。
阑珊跟着走前了两步,又抬起另一只衣袖闻着,她极为窘迫地想:难道不小心在哪里沾了什么东西,冲了王爷?真是失礼的很。
赵世禛盯着她的动作,长长地叹道:“太多臭男人的气息了,我不喜欢。”
阑珊这才明白!呆呆地将衣袖放下,瞪着赵世禛。
赵世禛笑道:“你这么瞪着我做什么?我说的不对吗?你那小破地方可是门庭若市,一会儿什么江为功,一会儿什么姚升,还有个王鹏常年驻扎,你可是左右逢源,有来有往啊。”
他这样说,显然是知道了江为功送年货,姚升去探望等事了。
阑珊无言以对。
赵世禛道:“方才公主在这里,你不敢过来,是因为跟温益卿的那件事吗?”
阑珊道:“是。”
“我的法子如何?”
“殿下的法子很有用。”想到杨时毅果然立竿见影地拒见自己,阑珊打心里佩服。
当初赵世禛给她出这个主意的时候,她还以为赵世禛是故意捉弄她呢,没想到,这歪门邪道的,居然还有点正经用处。
说到这里,阑珊心头一紧:“听说芙蓉姑娘受了伤,不知道伤的如何?”
“你问我?你既然惦记,为何不去亲自看看,”赵世禛道,“我只听说,她对你可是赞不绝口。”
阑珊愣了愣,有点难过:“是我连累了芙蓉姑娘。”
赵世禛道:“不用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她既然是那种身份,什么事儿没经历过,若连这个都承受不了,早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他的语气这样的冷漠,让阑珊觉得,就算是芙蓉在这次事件中死了,对他来说也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可芙蓉是他指给自己的,还说是信得过的人,那就也算是他的人了吧。
怎么……竟这样反应。
原先来见赵世禛的时候,因为他送药之情,还有对留芳园的赏识种种,阑珊心里还是有些暖暖的,这时侯那股暖意似乎遇到寒风稍微减退了些。
她开始逐渐清醒。
赵世禛跟姚升和江为功等不同,他是堂堂的皇室子孙,城府深沉难测,手段更是令人防不胜防,当初晏老一再的警告过她。
她怎么不知不觉就忘了。
好像在一次次的相处里,给他相救,承他的情,温水煮青蛙似的,慢慢地适应了赵世禛,甚至觉着他……
阑珊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她开始后悔自己一时冲动来到王府。
赵世禛也察觉到她在瞬间恭谨了起来,连身体都好像绷紧了些。
“怎么了?吓到你了?”
阑珊的嘴唇动了动:“不,不敢……没有!”
赵世禛的双眼微微眯了眯:“那你在想什么?”
“我、”她一顿,忙改口:“小人在想,不敢打扰王爷太久,也是时候该告退了。”
赵世禛冷笑:“你可以走,你这次走了,以后再也不用见本王。”
阑珊本来要动的脚步在瞬间迟疑:“殿下,我绝无任何不敬之意。”
她满心的焦灼,竟然没有发现此刻阁子里除了他们两人竟再无旁人了,什么时候消失的都未曾察觉。
“你的不敬在心里。”赵世禛站起身来。
今日他是一身冰蓝色家常袍服,颜色很浅,这让他整个人多了几分飘然出尘的贵气。
赵世禛踱步往前:“——你是因为本王叫西窗送药,你觉着本王对你不错,所以才过来道谢的,只是方才听我说起芙蓉,你便觉着本王凉薄,你可能也跟芙蓉一样下场对不对?”
阑珊正在凝神听着,想不到赵世禛竟看破她的心意。
不料他说到这里便停了下来。
正要抬头看他怎么样的时候,赵世禛探臂将她轻轻一揽。
他一手扣着那稍微用力就像是会折了的纤腰,一边紧紧盯着她张皇无措的神情,长睫像是惊乱的蝴蝶翼翅不停闪烁。
“放心,你跟她……”赵世禛慢慢俯首,终于在那小巧皙白的耳垂上小心翼翼地亲了下去:“绝不一样。”
“殿下!”阑珊失声。
“每次的反应都这样大,”赵世禛感觉她剧烈的挣扎,低低笑说:“孩子都有了,总不会还是个雏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