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着大理寺传上来的奏折,看到里面说福寿郡主被杀手报复,是因为她破坏了东宫刺客案, 叹了口气。
“父皇,是哪个皇室哭穷,还是哪两家纨绔子弟闹大了?”见父皇叹气,跟着昌隆帝学习理政的太子抬起头, 整个人往椅背上一靠,再也不想看桌上的那些奏折一眼。
“是福寿郡主差点被掳走的案子。”昌隆帝把大理寺奏折递给太子,“朕对不起花家。”
说好让花家小姑娘做英王妃,结果反悔了。现在又因为小姑娘无意间救下太子,被凶手记恨了,还差一点被掳走。
太子接过奏折看完,沉默许久后没有说话。
“元溯?”昌隆帝见太子不言,侧首看他。
“儿臣在想,杀手组织这种不法团体,应该qiáng力打击。”太子把奏折放在桌上,“花家的小丫头是大晋郡主,他们敢对她动手,就是对朝廷的挑衅。”
昌隆帝:“你有什么想法?”
“各州府清查户籍,但凡有来历不明者,严加看管。”太子转头看昌隆帝,“各大世家贵族私养的家奴同样要登记在册。”
昌隆帝眼神微变:“元溯,此事不宜操之过急。”
“儿臣明白。”太子看着奏折上“福寿郡主”四个字,“一年不行就十年,十年不行就二十年。”
昌隆帝微微点头,父子二人没有再讨论这件事,但他们彼此都明白,有些事为了百姓,是不能妥协的。
当天下午,花琉璃又收到了来自宫中的礼物,还有一份皇帝各种夸她的圣旨。什么虎父无犬女,聪慧灵秀之类的溢美之词,仿佛不要钱似的全放在了她身上。
不知道的人,肯定会以为她武功高qiáng,就像她爹爹一样。
花琉璃:“……”
不,她很柔弱,很无助,很没有战斗力,她就是一堆虎中的娇娇女。
皇帝陛下为人十分慷慨,不仅夸了她,还送了她一个京郊的庄子,庄子附近的土地也成了她的私产。
陛下的慷慨,让花琉璃瞬间忘记那些浮夸的溢美之词。送走颁旨的太监,花琉璃美滋滋地对鸢尾道:“陛下真是贴心,连我以后养的面首住哪儿都考虑到了。”
京城里养面首的贵族女子并不少见,但因是上不得台面的事,所以一般都把面首养在自己别庄里。
“可惜见惯了太子跟三位哥哥这样的男人,再看其他男人,总是觉得平凡无趣。”花琉璃叹气,“哪还有看得上的面首?”
“要不您没事多看看英王,说不定再看其他男人的时候,也许就会觉得都还不错?”鸢尾笑嘻嘻地打趣。
“英王相貌虽不及太子与哥哥们,但皇家人的气势还是有的,至少比普通男人qiáng。”花琉璃gān咳一声,“再说了,我是那种只看脸的肤浅之人吗?”
“我是既看脸又看内涵的人。”花琉璃摇了摇手指,“即使不打算与人成亲,我也不能委屈自己。”
“是啊,免得到时候京城传出谣言,说身体娇弱,走路都喘的福寿郡主,沉迷男色,连命都不要了。”花长空走进屋,在花琉璃旁边坐下,“那可真热闹。”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嘛。”花琉璃掩面轻笑,故作羞涩。
“贫嘴。”花长空伸手弹她脑袋瓜子,“嘴上说得这么厉害,也没见你看上哪个男人。”
“三哥,你怎么能对一个纯洁羞涩的小姑娘说这些,人家好害羞。”花琉璃捂脸,顺手摘走花长空的钱袋,“这个就当是为你可爱妹妹的养面首大业,做出微小的贡献吧。”
兄妹二人笑闹了一会儿,花长空看着容貌出众的妹妹,心里酸涩难言:“小妹,委屈你了。”
“三哥,你说什么?”花琉璃睁大眼睛,笑眯眯道,“我一个柔弱多病的小姑娘,天天过着吃喝玩乐万事不愁的日子,有什么可委屈的?”
她把钱袋一藏:“反正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把钱袋还给你,你死心吧。”
花长空:“……”
他就知道,一切抒情在小妹面前,都是没用的。
随着chūn闱时间越来越近,花长空已经不怎么出门了,整日里待在书房做题念书。花琉璃担心他学习压力太大,变着法让厨房给花长空做好吃的。
正月即将过去时,田家的老太爷没了。
报丧信传到各府的时候,所有人都不免叹息一声,田家老爷子是个明白人,他如今一死,英王离太子之位又远了一步。
田老太爷生前曾任过二品大员,在官场上的名声也不错,加上女儿是宫中贤妃,京城各大家族都要去田家吊唁。
花琉璃作为晚辈,也是要去的。
她换下华丽的锦裙,穿上素色棉裙,发髻靠几枚简单的素银钗束起来,乘坐马车赶往田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