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太子从不会体贴这种人的心情,他斜着眼睛把贺远亭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福寿郡主只是个小姑娘,三殿下有什么事,可以去拜访卫将军或是花将军。”
“公子说得是。”贺远亭哪还不明白,这位华服公子分明就是不想让他靠近福寿郡主,说话的时候才会夹枪带棒,不给他们留半点颜面。
形势比人qiáng,他们现在根本不敢得罪晋国的权贵,即使知道对方无礼,也只能忍下来。
好在贺远亭是玳瑁所有皇子中脾气最好的一个,即使受了气,也能微笑着维持表面的平和。
事实上,他自己也在怀疑,父皇派他出使晋国的原因,就是他脾气好,身份也尊贵。他母亲是皇后,同母兄长是太子,他的到来更能显示玳瑁的诚意。
可惜这份诚意并没有打动晋国的君王,他们现在只能像无头苍蝇般四处乱撞。
花琉璃看了眼假装普通公子哥的太子,张开嘴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只好道:“公子,三皇子殿下远道而来,既然设了宴,那我也不好推辞。不过远来是客,宴席的酒钱由我来付。”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玳瑁使臣以为福寿郡主不会答应他们要求时,她却决定赴宴了,有两个年轻的官员面上功夫还不够到家,脸上忍不住露出了喜色。
“福寿郡主,我们陪你……”姚文茵想说,这些使臣来意不明,她们陪她一起过去,谁知话还没说,就被嘉敏捂住了嘴。
“表哥,她的意思是说,我们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请您受些累,陪福寿郡主去一趟吧。”嘉敏死死按住挣扎的姚文茵,不让她发出半点声音。
田珊茫然地看着眼前这一幕,谨慎地选择了沉默。
“呜呜呜呜……”
姚文茵:我不是,我没有!
然而她的反抗是无效的,嘉敏从小习武,虽然不敢招惹花琉璃,但是把姚文茵拖上马车却没有任何问题。
上了马车以后,姚文茵拉开嘉敏的手:“嘉敏,你gān什么?!”
“我的好堂姐,你如果相信我的话,现在就不要说话。”嘉敏把手放到嘴边,做了一个“嘘”的动作,转身把头探出马车,对马背上风光霁月的太子道:“表哥,我们先走了。”
“嗯。”太子矜持地朝她点了点头,“路上小心。”
表妹大了,终于懂事了。
嘤。
嘉敏放下马车帘子,让马夫赶紧走,片刻都不要留。
她长这么大,第一次感受到太子的和颜悦色,太感动了。
“嘉敏。”田珊掀开车窗帘子,看了眼外面,确认已经离太子有一段距离后,小心翼翼开口:“太子殿下,是不是对福寿郡主……”
嘉敏默默点了点头。
姚文茵与田珊不约而同地露出了同情的表情,不是同情太子,而是在同情花琉璃。
“福寿郡主人那么好,怎么就被……”
嘉敏扭头看向姚文茵,眉头皱得死紧,小堂姐,你再说一遍,谁那么好?!花琉璃究竟对你下了什么蛊,让你对她产生了翻天覆地的认知?
事实上也不能怪田珊与姚文茵会有这样的反应,她们都是从小教养大的贵族小姐,也不用被家里送进宫换取荣华富贵,所以对嫁进皇宫这种事,实在没有太多的向往之情。
太子长得天下无双,能文能武,确实能够让无数女子对他一片痴心。但他再好看再有能力,也架不住他脾气差,嘴还毒啊。
她们谁不是金尊玉贵,哪里受得住太子那张杀人于无形的嘴?
据说连宫里的那些娘娘都拿太子没办法,更别说她们这种战斗力不够qiáng的小姑娘。
再想想柔弱多病的福寿郡主,被太子看上,无疑是羊入虎口,凶多吉少啊。
见两位小姐妹露出这样的表情,嘉敏是欲言又止,摸着良心来说,她其实不怎么担心花琉璃,她更担心太子。
可是真相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里,就算她把真相说出来,也没什么人会相信。
花琉璃实在不明白,太子又不是吃人的老虎,姚嘉敏怎么看到太子会这么害怕。太子明明对她们家很好,上次她帮着顺安长公主拉偏架,太子发现以后不仅没拆穿,还让她去小屋子里把手掌心的胭脂擦gān净。
就因为太子身份尊贵,她们就如此对待太子,是不是太过分了些?
她抬头看了眼孤零零坐在马背上的太子,朝他笑着福了福身:“劳烦公子了。”
“我很乐意,不是劳烦。”太子从马背上翻身下来,把马鞭扔给身后的随侍,对他们道:“我跟福寿郡主一起,你们在后面跟着便是。”
侍卫们看了眼玳瑁国的几个人,拱手行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