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隆帝嘴上说着嫌弃太子,可谁要真的说太子一句半句的不好,他肯定当场就能翻脸。听着赵三财夸太子孝顺、能gān,昌隆帝脸上的笑就没有散开过。
“说起父子关系,老奴前几日还听了一个趣闻。”赵三财道,“前几日chūn闱,花三公子在贡院答题,花将军就日日守在贡院外面,还替京兆尹抓住了两个小偷。”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应庭这辈子上战场杀敌都没紧张害怕过,儿子去参加个科举,反而天天守在门外。”昌隆帝想了一下花应庭那么大一个人,可怜巴巴蹲在贡院门口的样子,笑着感慨:“当爹的男人,都不容易啊。”
儿子出去玩,当爹的在宫里累死累活批阅奏折。
儿子在贡院考试,当爹的就蹲在贡院外面陪考。
在这个瞬间,昌隆帝单方面对花应庭产生了惺惺相惜的情绪。
不过这种情绪,在太子回到宫里,说他陪花家小姑娘玩了一天后,变成了心虚。
毕竟花应庭回京,跟他秉烛夜谈的那天晚上,还跟他说过,不打算让体弱的女儿嫁人,只求她平安简单的过完一生。
当时他可是拍着胸口表示,绝对会好好照顾人家闺女,不让她受委屈。
现在才多久,最宠爱的儿子喜滋滋的跟他这个疲惫的老父亲说,他跟人家闺女愉快地玩耍了一天。
儿啊,你这么办事,有没有考虑过老父亲的感受?
身为一言九鼎的帝王,他很要面子的,懂不懂?
第43章 会元
“朕记得某个人说过, 把人花家小姑娘当成妹妹般看待,世上哪有兄长对妹妹起男女心思的, 那岂不是跟禽shòu无异?”昌隆帝看着笑容满脸的儿子, 忍不住刺了他两句,“现在倒好, 拐着人家小姑娘出去玩, 还不想回家了,你自己说说, 这gān的是什么事?”
“父皇,发生这种意料之外的事情, 岂是儿臣自己可以控制的。”太子给昌隆帝拱手行礼, 厚着脸皮笑道:“儿臣前些日子不是跟您说过, 觉得自己是个禽shòu?民间有句俗话说得好,男人的话若是靠得住,猪也能上树。”
“你那个时候, 便起了这种心思?”昌隆帝打断太子的话,皱眉道, “元溯,你应该知道,她差点成为你大哥的王妃, 若不是因为贤妃不愿意,说不定他们连婚期都定下来了。”
“父皇,大哥已经定了林家千金,他的婚事与福寿郡主再无gān系。”太子在椅子上一坐, 大有事情不解决他就不走的架势:“父皇,儿臣长这么大,好不容易看重一位姑娘,您若是不帮儿臣,就没人替我拿主意了。”
“这套说辞你在朕面前用过无数次,已经没有新鲜感了。”昌隆帝嫌弃道,“她是大将军的女儿,不是民间采选来充盈后宫的女人。你喜欢她有什么用,朕总不能qiángbī着她嫁给你,朕若真的这么做了,岂不是寒了功臣的心?”
“儿臣明白。”太子早就料到昌隆帝会有这番说辞,他笑容满面道,“您不反对儿臣心仪福寿郡主便好。”
昌隆帝沉默了两秒,抄起桌上的一本书砸向太子:“朕就知道你这个臭小子拐弯抹角地在给朕挖坑跳,平日里让你看奏折不爱动弹,在这些事上鬼主意倒是一个接一个。”
“婚姻大事岂可儿戏,儿臣自然得多废心思。”太子偏头躲开昌隆帝砸过来的书,起身把书捡起来,走到昌隆帝面前,作揖道:“还请父皇成全儿臣。”
“唉。”昌隆帝把书从太子手里抽出来,“元溯,花家那个丫头没进京前,朕不知道她身体弱到这个地步,你是太子,是大晋未来的皇帝,娶一个体弱的太子妃,对你并无好处。”
“父皇,您的后宫里没有皇后,都能平平安安过这么多年,儿臣娶一个身体弱些的太子妃又有什么关系?”太子顿了顿,“福寿郡主身体虽弱了些,但慢慢温养着,会有变好的一天。”
“可万一你变心了,后宫有了其他的女人,而她的身体仍旧虚弱怎么办?”昌隆帝认真地看着太子,“到了那一天,后宫就是她的坟墓。那时候的你,不会想起今时今日的心境与耐性。”
“你方才也说过,男人的话若是靠得住,猪都能上树。朕相信你现在的心情是认真的,可是明日呢,后日呢?”
“明日何其多,你能保证永远不变?”
“你是朕最心爱的儿子,应庭与明月是朕信任的良将。在朕危难之时,他们不曾因谣言而远离朕,反而为朕付出良多。朕登基以后,他们夫妻二人为朕镇守边关,拥有万贯家财却没有享受的时间。”昌隆帝走到御椅上坐下,“应庭待女儿的心情,就如朕待你。日后你待她不好,朕以何面目来面对他们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