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把花琉璃带回自己的大本营的当天夜里,军营里的粮仓突然起火,花家军突袭而来,他刚回到大帐准备换上战袍,就被花琉璃身边的那些侍女绑了起来。
这几个女人堵住了他的嘴,把他藏在衣箱里,而花琉璃就躲在另一个箱子里,装作与他一起失踪了的假象。
“二皇子与新带回来的小美人逃走了!”
也不知谁在乱吼乱叫,军心彻底乱了。
有人进他的军帐,看到散落一地的珠宝,准备讲起金银珠宝逃跑,却被其他逃兵发现,最后扭打成一团。
他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带来的兵被花家军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而自己还做了俘虏。
“没想你竟然骗我,原来你是金珀国二皇子。”花琉璃掩面嘤嘤哭泣,“当初带兵偷袭我大晋边境,屠杀上万无辜百姓的是不是你?!”
她一边哭,一边捡起地上一只不知谁掉在地上的臭鞋子往他脸上抽。
“你怎么这么坏?嘤嘤嘤。”
“你还有没有人性?嘤嘤嘤”
也不知道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明明病弱不堪,走两步都要喘,抽他脸的时候却格外有劲儿,几下便把他打得头昏脑涨,连牙齿都掉了两颗。
“县主,您身体弱,不能伤心,奴婢等把这个营帐里的金银珠宝全都收起来,去开个善堂好不好?”
“对对对,这个阿瓦虽然该千刀万剐,但是听说金珀老国王非常看重他,我们可以拿他当人质,让金珀国签投降书的时候,多拿赔偿出来,这也算是为百姓积福了。”
这些婢女们一边说,一边搜刮东西,连他chuáng上嵌的珠宝都用小刀抠了下来,一件值钱的东西都没有留下。
最后他在数万花家军的注视下,被几个女人绑得死死的,像拖死狗那样拖出了军帐,毫无一国皇子的尊严。
这段过往已经成为阿瓦的耻rǔ与噩梦,直到现在他还会梦到花琉璃用臭鞋子抽他脸时的场景,每次梦醒,都是一身冷汗。
阿瓦把事情经过说得吞吞吐吐,很多丢脸的细节也没有讲出来,但是裴济怀还是拼凑出了事情的大概。
“你的意思是说,你在青寒州足足潜伏了半年,就是为了取得福寿郡主的信任?”裴济怀看了眼阿瓦那张胖乎乎地,已经看不出原本轮廓的脸,这位皇子究竟对福寿郡主的眼光有什么误会,才会以为靠他这张脸就能使美男计?
不说别人,就说花家三公子,也长着一张俊俏的脸蛋,福寿郡主天天看着自家人好看的脸,会被一个自称身世凄惨的人迷住?
退一万步说,就算福寿郡主眼神突然出现问题,真的相信了阿瓦的花言巧语,也不可能随随便便跟着阿瓦出城。
人家是善良单纯,不是脑子进水?
这是什么样的自信,才会觉得堂堂大将军的女儿,会抛下一切跟他走?
自以为算计了一切,实际早已经成了别人眼里的棋子。这个阿瓦皇子,简直蠢得自己送肉上门,别人不吃下去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有件事殿下可能还不知道,不过那也不怪你,毕竟是十五年前的事了。”裴济怀脸上竟出现了一丝笑意,“十五年前,贵国的探子潜入青寒州不到三天,便被卫将军发现,诛杀于现场。”
阿瓦愣住:“你什么意思?”
“贵国的探子在青寒州,仅仅待了三天,就被卫将军发现。你觉得,你靠什么才能在青寒州待上半年,还能把两位将军最疼爱的女儿带走?”裴济怀嗤笑一声,“凭借你的蠢吗?”
“她在骗我,她果然在骗我!”阿瓦怒道,“她从一开始,就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对不对?!”
裴济怀没有理会阿瓦的愤怒,他站起身慢悠悠地道:“今天的jiāo谈很愉快,我们下次有机会再聊。”
“滚!你给我滚!”阿瓦怎么都不肯相信,他一开始就落进了花琉璃的圈套中,一切只是意外才对。
他跟花琉璃初识时,她看到一只小兔子受伤,都会用手帕为它包扎,还会在下雨涨cháo的时候,把不小心跳上岸的鱼放进水中,这样的女人,怎么可能有那么聪明的脑子。
不可能,不可能!
“青寒州里有条河,鱼特别多,有时候下完大雨,天气比较闷,鱼会自己往上跳。”花琉璃跟太子讲起一起边关的趣事,“火头兵们便把这些鱼全部捞起来,拿回军营里用大锅熬,有时候鱼太多,还能分给百姓一些。”
“到了冬天,河面都冻住了,士兵们担心猛shòu饿急了会伤害百姓,会定期去山里搜查,有时候猎到兔子袍子之类的,烤着吃特别香。”花琉璃喝了口水,“可惜臣女身体不好,很多时候都只能闻闻味儿,三哥倒是经常跟士兵们混在一起,吃了不少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