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筠惊讶道：“你的意思是说，即使如今青鸾族靠变化之术与凡人无异，一般不可能被人认出来，但在人界帝王眼中，你们却永远都是行踪明显的？”

“正是如此！所以我才要尽量避开与皇帝接触，以免介入凡尘之事太多，生出不了预知的变数来。”

“原来如此！”

第24章 风波6

“顾先生好！”康城的府苑前，两名守门小厮见顾长恨过来，恭敬地行了礼。灵筠跟在他的身后，低着头，手中拿着书本状的东西。

“我前些日子求到了一些稀有的拓本，你们公子听说之后想要看一下，所以今日我就给他送来了！”顾长恨道。

他如今是一副四五十岁的男人模样，穿了墨色的长衫，相貌不算出色，但也大抵算不上平庸。他如今在康府用的是化名顾言，康府从上到下都尊他一声顾先生。

原因不外有他，顾家长子资质平庸，几次科举无名，然而后来却在顾长恨的一番教导之下，直接考了那一届的探花郎，而作为他的授业导师，顾长恨也因此在洛城名声大噪，据他说，那一年的洛城世家，想邀请他入府的大大小小不下三十家。

灵筠听罢之后曾问道：“那你为何非要留在康府呢？”

顾长恨当时答道：“我一不图财，二不图名，去别人家，和在康家，其实没甚两样，没什么意思。”

灵筠对此其实也是感到非常惊奇，比如顾长恨究竟是怎么把一个资质平庸的人教导得那么厉害的？问他时，他也只是笑吟吟地不答话，看样子神秘的很。

“公子此时正好在府中，先生进去吧！”

相对于魏羽修的府宅，康府的院落风格别致精巧了许多，可以称得上是富贵而不失典雅。顾长恨带着灵筠从小路走过，一路经过了假山、花池，路过一个凉亭时，两人并没有停步，直到走过去了好久，灵筠才猛地意识到自己刚刚可能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背影。

“怎么了？”顾长恨见她停住了脚步，不由出声问道。

“我刚刚好像远远地看见了蔺若晗，她在远处的那个亭子里站着，身边也没有人作陪。”

顾长恨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果然看到了蔺若晗的身影，她背对着两人，正盯着湖面久久地出着神。

“按照洛城的风俗，女子出嫁三天之后是要回门的，也就是回自己的母家，但她并没有回去，现在这件事也算得上是洛城奇闻之一了。”顾长恨若有所思道。

灵筠想起了她替嫁那天蔺若晗父母亲的态度，心中不由自主地更加心疼蔺若晗了。

“走吧，先去找康城吧，之后你再去找蔺若晗也不迟。”顾长恨对灵筠说道。

“好！”

康城的书房紧掩着门，几个近侍都守在外边，远远地看到顾长恨二人过来，刘总管就迎了上去。

“顾先生，公子他把自己闷在房里快一天了，不吃不喝，也不让我们去通知老爷夫人，您来的正巧，不如进去去劝劝他吧！也不知道他在房中如何了！”

顾长恨做出一副惊讶的表情来，“一天？那他之前有什么不对的征兆吗？”

刘总管回道：“应该没有吧！公子病好之后一直挺正常的，老奴也是实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劳烦先生进去看看罢！”

“行吧！”

顾长恨回道。

灵筠留在了原地，看着顾长恨走上前去，敲了敲门，“二公子！我是顾言！能进来吗？”然而里面却久久无人应声。

顾长恨朝灵筠招了招手，示意她跟上来。继而就直接推门进去了。

书房里光线很暗，一个白衣男子披散着长发，正坐在一个圆桌前，背对着房门，一动不动。

“公子？”顾长恨试着问出了声！

然而康城还是没有动静。顾长恨几步上前，走到了康城的身边，他正欲伸手拍一下他的肩膀，在看到康城的脸之后，整个人都愣住了，嘴角有些抽搐。

一时无言，抬起来的手也要放不放，尴尬地很。

灵筠站在二人身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能让顾长恨做出那样的表情，满心的好奇。

“公子，哦不，叶兄，你的脸是怎么了？”顾长恨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声。

灵筠拿着手上的东西，也凑上前去，探头探脑地看了一眼康城的脸，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叶华侯，你，哈哈哈！”

顾长恨：“……！”

叶华侯：“……！”

等灵筠笑完，叶华侯才半死不活地动了动眼皮，眼中满是悲怆地看了一眼灵筠，但身体还是一动不动，也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