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敬宽一走,珊瑚便进来抱怨,“您怎么就这么放过冯总管?想当初他是怎么对咱们的,连块冰都不给。”
秦肃儿笑了。“这就是多给讨厌的人一块糖。”
珊瑚蹙眉。“奴婢在跟您说冰,您说什么糖啊?您是不是肚子饿了要吃点心,厨房刚蒸好了栗子糕,奴婢去给您端来。”
秦肃儿笑吟吟地道,“去吧,多拿一些,顺道把润青、多儿叫来,大家一块儿吃。”
皇上阅兵期间,萧凌雪早出晩归,没什么睡好,好不容易阅兵结束了,皇上给他放了几天假,他便用力补眠了。
“王妃……”
夜里完事,两人未着寸缕的裹在锦被里相拥而眠,心满意足,好梦正甜,就听到处间传来一声又一声的叫唤。
秦肃儿睡眼惺忪的先醒来,萧凌雪也随之被扰醒。
秦肃儿被他折腾到大半夜,困到不行,呵欠连连地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不知。”萧凌雪蹙眉,有些起床气的扬声问道,“何事?”
外面珊瑚怯生生地道:“凌宝肚子疼,疼得很厉害,满地打滚,王妃能不能过去看看?”
萧凌雪一听就来气。“那小子在搞什么鬼?”
秦肃儿医者本能,瞬间清醒。“珊瑚不是说了吗,他肚子疼,满地打滚。”
萧凌雪更加不悦,“肚子疼不会去茅房,何来扰人清梦?”
“肯定是去过了,还是疼。”秦肃儿起身穿好衣裳,披上外衣,乌发随意用棉布条扎起,取了药箱道:“我去看看,你再睡会儿。”
“什么话?”萧凌雪也起来了。“我同你一块儿去。”
凌宝的房间就在旁边的抱厦里,走路不用三十步,且都是在有屋檐的地方,可萧凌雪还是把秦肃儿捂了个严严实实,怕她受凉。
房里,凌宝果然是面色苍白,痛得死去活来,秦肃儿让他躺平,取出听诊器来细细听诊,面色十分凝重。
凌宝呜咽道:“爷……小的快死了,小的死后……您要保重身子……还有,千万不要忘了小的……小的也不会忘了爷的……鸣呜……”
萧凌雪没好气的道:“你闭嘴!有王妃在,你死不了。”
秦肃儿拍拍凌宝的脸,大声问道:“凌宝,你回答我,是不是感觉到腰痛、恶呕吐、腹部痛,还有血尿?”
凌宝冒着冷汗,不断点头,“嗯、嗯。”
秦肃儿说道:“你是急性肾绞痛,这种痛会痛不欲生,起因是肾结石,简单来说就是肾脏里有小石子,形成原因有很多,将来我再慢慢告诉你。”
凌宝完全愣住了。“石、石子?!”
秦肃儿对萧凌雪道:“肾结石是很难得的经验,你马上派人进宫去找韩大人,让韩大人带针管和青霉素到惠仁堂与我会合,最好也把顾太医和吉安带上,还要派人去找刘大夫,同时派人去惠仁堂叫晓锋、晓翠做开刀准备!”
萧凌雪对她一系列的开刀前准备驾轻就熟了,很快便叫珊瑚速速去吩咐冯敬宽。
他们火急火燎,凌宝耳边却是响起了从前他为难秦肃儿时,秦肃儿对他说过的话——
我见五爷一面就走,只要确定他平家无事就好,你再不讲情面,要知道人活在世上很难说的,改天你被人捅了或是哪个脏器损了,有个三长两短落在我手里,我可不保证会救你。
想到这儿,凌宝顿时头皮发麻,“王妃……王妃娘娘……小的、小的知道错了……求您手下留情,不要……不要把小的身上不该割的脏器给割了……”
萧凌雪不悦。“胡说什么?胡涂东西!你识得王妃也有一段时日,王妃是会公报私仇的人吗?”
凌宝哭丧着脸,“王妃当然不是那种人,可因为小的、小的一直对王妃不敬……所以很、很难说……”
秦肃儿好气又好笑,“在我眼里,你只是病人,要整你,也得等到把你救活了再来整,欺负患者可不是医者会做的事。”
萧凌雪嗤之以鼻地道:“你别费功夫理他,这小子冋来不知歹、吃里扒外,等救活了你再踢他两脚泄愤。”
大半夜的,大雪纷飞,三辆马车由翼亲王府往惠仁堂疾驰而去,在月色下留下长长的车轮痕迹。
林晓锋接获了通知,已做好了开刀前置作业,晓翠也在候着,韩青衣、顾太医和吉安都到了,刘大夫最后一个赶来。
凌宝躺在开刀床上,所有各就各位做好了准备。
秦肃儿道:“韩大人,你学习针灸麻醉也有所成了,今日就由你来做针灸麻醉。”
韩青衣眼里发光。“是!”
从前他不可一世,如今透过秦肃儿,他已深深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要学的还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