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刘大夫看得很不明白。
秦肃儿抿嘴一笑。“我一时半会儿的也说不清楚,若有机会应用,而你也有空观看时,再跟你说明。”
刘大夫郑重地收下了图纸,“等工具打造好了,老朽再派人知会姑娘。”
秦肃儿这时很明确的知道她必须有个联终地址,日后她要行医,人家得上门请她出诊,而她必须变出个门来才行。
“不瞒你说。”她脸上浮起一层淡淡的笑意。“我初来乍到,暂时借住在远亲家中,不甚方便,不如这样,打造这些工具想来也要十天半个月,我过几日再来拜访你。”
姑娘家不肯透露住所也是情理之中,刘大夫自然不觉有是,他话锋一转问道:“姑娘昨日是否医治了李元帅?”
秦肃儿十分诧异。“你如何得知?”
刘大夫道:“老朽听说姑娘昨日医好了鲁国公之后便去了军机阁,而李元帅从北方大营回来后便一直待在军机阁治伤,李元帅伤势之严重,在大夫之间不是秘密,京城所有的外伤大夫都去试着医治,可都束手无策,连太医院的院令韩大人都医不好,大家都想,天下间没有可以医好李元帅之人了。”
“非也,其实李元帅的伤并不难医。”秦肃儿神清气爽地说道:“我已将李元师伤口的箭头取出,两处伤口缝合好了,假以时日,他就会像没受过伤一样。”
“缝、缝合?”刘大夫咂舌不已,不禁有些恍惚,久久问不出第二句话来。
秦肃儿早见惯了这里的人对她进行缝合之术的反应了,淡淡一笑问道:“你可是外伤大夫?”
刘大夫期期艾艾地回道:“老、老朽兼学了外伤与内科。”
“那敢情好,反正我还要来取工具,到时与你切磋,天气热,我带着十副新鲜的生羊肠怕坏了,先告辞了。”
刘大夫虽然想详问那缝合之术,可人家姑娘都这么说了,他又不能把人强留来,幸好他手边还有图纸做筹码,不怕她从此消失无踪。
秦肃儿原就请车夫在门口等,三人上了马车,她先吩咐车夫去冰铺和酒铺,分别让林晓锋去买冰和烈酒,跟着又去饭馆打包了一桌席面,很快便回到了王府后门,只花几十文钱的车资,不用走得腿断,相当值得。
守后门的杨年福见到王妃终于回来了,大大松了口气,他可担不起把王妃放出府,王妃从此失踪的大罪。
“天气热,去买碗冰吃。”秦肃儿笑吟吟的把一两银子塞到杨年福手里,很满意对方目瞪口呆的表情。
回到了瑞草院,秦肃儿便吩咐润青把冰装起来。
“您可回来了!”珊瑚岀如释重负的神情“润青姊姊也不说清楚您在哪里,可把奴婢急死了,就怕有人来您上哪儿去了。”
“我这么大的人了,难道还会搞丢吗?”秦肃儿微微地笑,“我带了很多吃食回来,你把院子里的人都找来,趁热一块儿吃。”
秦肃儿让润青找了两个粗使婆子来,把十副羊肠交给她们,吩咐她们把羊肠刮去脂肪洗净,取最里层的黏膜,再放入烈酒中浸泡清洗。
“做得好,我另外有打赏。”秦肃儿说道:“弄好了之后,你们先去沐浴,在水里加干桂花便能把那股子骚味去掉。”
羊肠又腥又臊,难闻得很,两个婆子接到这奇怪的任务,原先脸色不豫,但听到有打赏,便高高兴兴的领命去了。
润青欲言又止的看着她。
秦肃儿瞥了她一眼,说道:“想说什么就说,这样憋着,你难受,我看着也难受。”
润青斟酌了下字句才曲膝道:“奴婢是自小跟小姐一块儿长大的,小姐学过医术与否,奴婢比谁都清楚。”
秦肃儿一听,心里便直打鼓。
该来的还是会来,原主是知府家的姑娘,又怎么会学过医术,更别说像她这样大胆的出手医治陌生人了,林晓锋从前在秦家时是外院的,并接触过原主,所以不清楚,可润青是贴身伺候的,若是不起疑那可就怪了。
她凝思了片刻,这才定定地看看润青,神色端凝地道:“其实,我并不是你家小姐。”
润青瞬间吓得脸色刷自,颤抖地道:“难道……是附身?”
“可以这么说吧。”秦肃儿坦白地道:“我原来就是个大夫,为了救人意外惨死,可能是老天可怜我,才让我附身在你家小姐身上重生。”
润青的身子抖个不停,[那……小、小姐呢?”
秦肃儿吸了口气,“红颜薄命,你家小姐恐怕已香消玉殒,重新投胎做人了。”
豆大的泪珠蓦然从润青眼眶里滚落。“小姐……”
小姐虽然待她们不太好,可自小相处,也有了深厚的主仆情谊,且小姐会那么偏激跋扈也是情有可原的,她反倒心疼小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