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该吃药了(46)
“传言果然不虚,母妃远胜过这世间许多女子。”
再看一眼画中女子,陈凝兮忽然想起大婚前祖父交给自己的那半枚血玉佩。也是,自己尚在襁褓,母亲就已遇难,画上之人再如何亲切,都不是自己的母亲。
将画轴重新卷好系上丝带,小心放回书案上。
转身对上李晏的表情,许是想起了小时的事情,既是怀念又是惆怅。陈凝兮便伸手握住他,牵着他坐下,柔声道:“子珩,逝者已矣,我们不该一直沉湎往事,毕竟母妃和祖父都不希望我们过得不快活!”
闻言,李晏掩去愁思,深邃眼眸中现出温柔,身子向前微倾,在陈凝兮光洁的额头上印上一吻:“你想开就好,我还怕你因陈老之事一直郁郁寡欢,叫我心疼得紧!”
陈凝兮面上一烫,嗔道:“尽会取笑我!”
说着,又伸了手去挽李晏的衣摆:“你的腿伤,一直这么折腾,终不是个办法,就不能换个别的法子?”
李晏眯了眯眼:“皇兄疑心慎重,表面上对我偏宠有加,实则防得紧。况且都十六年了,现在突然说治好了,必回引起事端。”
其实,话刚出口,陈凝兮便知自己说了傻话,但是看到李晏好好的一个人,却为了避免皇帝猜忌,一直要真真假假地带着腿上,心里就说不出的愤怒和心疼。
李晏将衣摆重新理好,拉着陈凝兮一同坐下:“别担心,这腿疾早晚有一日会好的。方才陈白芷不是给你拿了陈老留下的药方,此时无事,不如拿来一起参详参详。”
知李晏心有筹谋,陈凝兮也不再多说。念及白芷送过来的那张方子,陈凝兮心有意动,便让春夏去取了来。
方子很普通,与寻常的药方并无甚区别。只是加了两味外敷的药,穿心莲和地皮消,也都是寻常用的消肿去毒的草药,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药效。
盯着药方上的这两味药,陈凝兮脑子里走马似的想了所览医药典籍上的相关记载,却并无所得,一时便陷入了沉思,没有察觉到李晏眼中的异色。
就在此时,书房外传来春夏焦急的唤声。因了陈老之事,陈凝兮现在对于春夏的急唤声异常敏感,方一听到声音,就变了脸色,放下药方就除了书房。
李晏瞥了眼躺在书案上的药方,起身跟着出了书房。
书房外,春夏急得眼泪都要落下来了,手中的方帕捏的皱皱巴巴。
见她这幅模样,陈凝兮慌忙问道:“又出了何事,如此慌张?”
刚问出口,春夏欲掉不掉的金豆子终是止不住落了下来:“小姐,奶嬷在厨房不小心摔了,磕在了门槛上,不知是不是伤了脊骨,疼得直不起身来,李总管帮着抬进了屋,您快去看看吧!”
陈凝兮脸色大变,刚要迈步,手心里一暖。
李晏握着她的手,宽慰道:“别乱了心神,我陪你去?”说完,拉着她往奶嬷屋子走去。
握着的手坚定有力,温暖的力量源源不断地传递过来,陈凝兮慌乱的心神一下了得到了安定。
望着眼前宽阔的肩背,不甚利索的腿脚,陈凝兮一瞬间就特别笃定,就算是天塌了,他也会替自己扛着。遂,手上使力,静静握住了他,又急走两步,与他并行。
第一章 身世
奶嬷年纪渐大,近日里又因陈凝兮大婚陈老过逝诸事,心绪起伏过大,身子就比平日里弱了些。
这几日,眼看着王爷待小姐极好,小姐心情也好了不少,就想着下厨做些她最爱吃的桃花酥,哪成想,刚端出盘子,就是一阵头晕,身子一软,就重重磕在了厨房的门槛上。
陈凝兮照着奶嬷淤青红肿的背脊按揉了一周天,再细细敷上捣碎的药末,缠上绢布。
小心扶着奶嬷翻过身躺下,握着奶嬷粗糙的手,陈凝兮心疼极了:“奶嬷,祖父走了,你可不能再有事,否则叫我……”
鼻子一酸,剩下的话又咽了回去。
“傻孩子,只不过是磕了一下,又不是什么大事,躺几日就好了,只是可惜了好好一盘桃花酥,你和春夏那馋丫头都还没尝上一块。”
“奶嬷,你好好养身子,等身子好了,咱们再吃那桃花酥。”
春夏抹了眼泪,蹲在床榻旁,替奶嬷捻了捻被角:“奶嬷,我再也不馋嘴了,您磕了碰了,桃花酥吃起来也会失了味的。”
听着春夏的傻话,奶嬷伸手摸了摸她的俏脸,笑道:“傻孩子!”
说笑了几句,陈凝兮便拉着春夏出了屋子,让奶嬷好生歇息。
李晏背着手站在院子里,仰头望着云卷与舒,潇潇朗朗的背影,看在陈凝兮的眼里,陡然生出了岁月静好的感觉。
扬了扬嘴角,陈凝兮走上前去,站在他身侧,一同看向天边的飞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