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也只能等到下周家长会开完以后,再找班主任申请开班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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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习结束,齐妙想拿着白天班主任发的家长会通知条回家打算找妈妈签字。
结果她回家的时候,妈妈还没回家,家里黑黢黢的。
可能又是临时加班吧。
以前她们母女俩在清河市生活的时候,妈妈的工作是托熟人找的,在市政府直属管辖的某个事业单位办公室做文秘,虽然工资不高,但工作稳定,从不加班,而且周末还有双休。
而且当时办公室主任很看好齐思的工作能力,觉得齐思年轻、形象好、口条也好,甚至还听说她背后是有人的,听说是市建设局的领导,所以好几次司市长下来视察的时候,主任都点名让齐思负责招待和汇报。
主任还让齐思好好干,过几年等他升迁了,说不定齐思就会是最年轻的办公室主任了。
那时候就连齐妙想都以为妈妈要升官了。结果现在辞了事业单位的稳定工作,来了童州市给人当董事长秘书,比之前不知道辛苦了多少倍,别说正常上下班了,有时候就连周六周天,老板一个电话打过来,就得赶去公司。
都怪自己。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转学的事,妈妈也不会换工作,到现在还没回家。
想到这里,齐妙想写作业的动力又更大了一点。
下个月就是第二次月考,一定要比期中考试再进步一点,才能对得起妈妈的辛苦。
写完一科作业,齐妙想伸了伸懒腰,起身打算去客厅里倒杯水。
饮水机里的水咕噜噜往外冒,齐妙想忽然听见阳台外似乎有点动静。
母女俩住的是老小区的房子,一共只有六层楼,齐妙想家在四楼,所以楼下有什么动静,还是能听见的。
或许家长和孩子之间都有这样一种神奇的默契,只要听到某种动静,没什么科学依据,就能预感到是不是家长(孩子)回家了。
打开玻璃门,走到阳台上,齐妙想裹了裹身上的棉睡衣,扒着栏杆往下探头。
一辆隐没在黑夜中的黑色轿车停在了他家楼下,车前的那两个大灯格外的亮。
妈妈没买车,齐妙想心想,难道是自己的心电感应出错了?
然而没有,因为轿车的后座门这时候被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个人,就是她妈妈。
这十一月的天,她妈妈为了美,大衣下露出一双纤长的光腿,踩着高跟鞋,刚下车,就踉跄了一下。
齐妙想下意识跟着踉跄了一下,差点都没抓住栏杆。
但好在妈妈没摔,因为车上又迅速下来了一个人,扶住了妈妈。
齐妙想眯起眼睛,仔细从夜色中辨别另一个人。
只看得出来是个男的,而且是个个子很高的男的。
他扶住了妈妈,然后妈妈冲他鞠了一躬,应该是在道谢,然后转身又要走,然而男人没放手,依旧扶着妈妈的胳膊。
齐妙想探究地扶着下巴。总觉得这副画面在哪里见过。
可不就在上个星期陪妈妈追的那部偶像剧里见过吗?
就这样楼下的两个人又交谈了几分钟,最后妈妈和男人告别,转身上楼。
齐妙想赶紧离开了阳台,回到客厅里。
等了会儿,楼梯间响起高跟鞋上楼的声音,然后家里大门开锁的声音响起,门被打开了。
齐思刚打开门,就看见女儿站在门口那儿,满含深意地看着她。
她吓了一大跳,没忍住在女儿面前骂了一句“wcao”,然后猛地意识到自己爆粗口了,赶紧捂嘴。
好在齐妙想并没有在意妈妈被吓得骂了句脏话,只说:“你回来了。”
“啊?哦我回来了,你怎么还没睡?作业还没写完?”
齐思关上门,边问边脱下高跟鞋,换上拖鞋。
“还没写完。”齐妙想忽然皱起鼻子嗅了嗅,又看到妈妈绯红得有些不正常的脸,问,“妈,你喝酒了?”
“嗯,陪老板应酬,喝了点。”
齐思随手将包包往沙发上一脱,又将大衣一脱,然后说:“我累死了,眼睛都睁不开了,我先睡了,你写完作业也赶紧睡,小孩子不能熬夜,不然长不高。”
然而走了两步,回过头,发现齐妙想还跟在她屁股后面。
齐思不解:“你跟着我干什么?”
“妈,你确定你是陪老板应酬喝了酒,不是——”齐妙想顿了一下,问,“去约会喝了酒?”
齐思一愣,然后瞬间猜到了齐妙想为什么这么问。
“哦,你刚看到了那辆车是吧?”
齐妙想点头。
没想到她妈妈前不久才语气坚定地说不会给她找后爸,结果这么快就暗度陈仓了。
然而齐思说:“那是我老板的车,车里的是我老板,我陪他应酬喝了酒,他不放心我一个女的一个人这么晚回来,所以就让他司机顺便送我回家了。”
齐妙想眨眨眼:“你老板?”
“对,我老板。”齐思说。
齐妙想在心里切了声。
原来只是老板。
“那妈你老板人还挺好的。”
“是挺好的,主要是大方,很舍得给加班费,不然我早不干了。”
齐思边打着哈欠边往卧室走:“只要给够加班费,当牛做马无所谓,只要给够加班费,老板就是我的爹。”
齐妙想心想,如果老板是她妈的爹,那岂不是就是她外公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被她妈带偏了,差点忘了正事,齐妙想赶紧让她妈别忙着卸妆睡觉,先帮她在家长会通知单上签字再说。
齐妙想问:“下个星期六家长会,你要加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