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泽文无语了。总算意识到了什么叫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兄弟如手足,蜈蚣的手足;女人如衣服,过冬的衣服。
“喂,是不是兄弟啊,我风雨无阻陪你值日,这一天天的起得比鸡还早,你就忍心我一个人去食堂吃冷饭?”
纪岑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你想怎样?”
“下个星期让小可怜也帮我带个早餐呗。”柏泽文终于说出了他的真实目的。
“那你还是去食堂吃吧。”顿了顿,纪岑说,“想吃什么我请你。”
说完还真把自己的饭卡给掏了出来。
柏泽文表情复杂:“我说你也太小气了吧,不就让她帮我带个早餐,顺手的事,至于吗?”
纪岑说:“这不是小气的问题。”
“那就是占有欲的问题,你不让她给我带早餐,就是你吃醋。”柏泽文语气肯定。
纪岑嘴角一扯。
“我吃个屁的醋。”
“她每天帮人带那么多份早餐,你没看她那大书包都快装不下了吗?你就别凑热闹了,行吗?”
说着,眉头一挑,又将饭卡往柏泽文面前晃了晃。
“刚充了二百进去,要不要,不要就算了。”
强忍住饭卡的诱惑,柏泽文哼了声。
“一张区区二百的饭卡就想打发我?老子没那么廉价,不吃了。”
本来还打算去食堂垫吧垫吧的,这下干脆也不去了,反正自己饿死了算纪岑的。
这个年纪的男生还在长身体,每天少吃一顿都跟要了命似的,更何况柏泽文这种成天跟个猴子似的上蹿下跳疯狂消耗卡路里的人,一顿不吃都有得低血糖的风险,最后纪岑妥协了:“行了,等下分你几口。”
柏泽文傲娇地撇起嘴:“这还差不多,算你心里还有我这个兄弟。”
纪岑语气淡淡的:“我是怕你饿死了,回头我还得浪费时间去吊唁你。”
柏泽文:“……”
无视柏泽文骂娘的眼神,纪岑收起饭卡,这时候另一个兜里的手机震动响了,掏出手机,是顾旸发来的消息,问他怎么还没回教室。
看来是煎饼外卖到了,纪岑回了句马上。
像之前说好的,顾旸在楼梯口那儿等他。
三个人在高一年级那层楼的楼梯上会合,顾旸抱胸靠着栏杆,镜片下的一双淡褐色眼眸冷冷的,表情很臭,看着像全世界都欠了他八百万。
他从小就是这副臭脸,作为发小的纪岑早就习惯了,但这次顾旸的怒气好像是专冲着他这个发小来的,还没等纪岑上楼,顾旸直接把手里的煎饼一扔,也不管纪岑能不能接住。
好在纪岑反应快,两个人也经常一块儿打篮球,煎饼被纪岑精准在空中接住,才幸免于难。
纪岑虽然有点不爽,但还是好脾气地说:“你能不能等我上了楼再递给我,这是煎饼不是篮球,掉地上就不能吃了。”
顾旸:“包着袋子你怕什么,掉了捡起来吃不就行了。”
纪岑啧了声。
这人怎么回事,谁又惹他了,今天格外刺儿头。
刺儿头的顾旸又把手里的另外一份扔给了柏泽文。
柏泽文先是本能接住了,才问:“这啥啊?”
顾旸:“瞎吗你?”
看了眼手里的东西,跟纪岑那份一样,柏泽文一脸疑问:“你给我买的煎饼啊?”
顾旸扯了扯嘴角。
“想多了,齐妙想买的。”
“啊?她给我买的?我没跟她说过让她帮我买啊。”柏泽文看看顾旸,又看看同样一脸疑惑的纪岑,“为啥啊?”
“因为她端水大师,对你俩雨露均沾。”
冷不丁来了把黑色幽默,顾旸转头走了。
顾旸玩幽默,有种阎王吃糍粑——难吃还难咽的感觉,说是幽默,但又不好笑,反而讽刺意味拉满。
还雨露均沾,宫斗剧看多了吧。
柏泽文嘴里嘟嘟囔囔的,然而在打开袋子、闻到煎饼香气的那一瞬间,他只想冲到齐妙想面前,磕头大喊一声“吾皇万岁”。
没办法,太香了。
他是真的没想到齐妙想会给他带煎饼。
“纪岑。”柏泽文喃喃道。
纪岑:“干什么?”
“如果我们爱上了同一个女人,咱这兄弟还能继续做吗?”
“……”
纪岑这下连白眼都懒得翻了。
有病这人。
“我真的。”柏泽文伸手抓上自己的左胸口,深深叹了口气,“不骗你,兄弟是真有点子心动了,小心脏扑通扑通地跳。”
“人的心脏不跳就死了。”纪岑面无表情地咬了口煎饼,“回头你记得把早餐钱给她。”
见纪岑完全不吃这套,柏泽文也觉得没意思,收起演戏的样子。
心动确实是有点心动的,只不过是那种被感动到了的心动。
小可怜确实是个蛮好的女孩子,看着文文静静又傻乎乎的,没想到这么会体贴人。
柏泽文也咬了一口自己的煎饼,嘴上含糊道:“放心吧,我还能少她这几块钱?”
两个男生就这么并排站在楼梯口,打算先吃完煎饼再回教室。
柏泽文吃得飞快,等干完了一个煎饼,纪岑才慢条斯理吃了一半。
他咽咽口水,凑过去想再去蹭一口纪岑的,结果被面饼间鲜艳的一抹金黄吸引了视线。
“咦,你的煎饼里怎么还多了个蛋?”
仔细一看,还是两个荷包蛋叠在一块儿的。
甚至多了两个蛋。
“你的没有吗?”纪岑问。
“没有啊。”
互相对视一眼,柏泽文忽然愤愤道:“好家伙,顾旸还说她雨露均沾,雨露均沾个鬼啊,偏心都偏到姥姥家了,凭什么给你的加蛋不给我的加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