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
……怎么办?
就这样继续坐着吗?还是说点什么?
不知道,也说不出口。
她感觉自己好像要发烧了,头晕目眩。
纪岑怎么也不说话呢?
拜托了,赶紧说点什么吧,不然他们就这么僵持着,真的会在这里坐上一晚上的。
齐妙想在心里暗暗祈祷着,可能是祈祷有了作用,她不敢侧头,却听见纪岑衣服的摩挲声。
心跳又在这一瞬间加快,下一秒,她被一个力道揽进了怀里。
鼻子闻到了少年身上非常温暖清新的一股味道,擂鼓般的心跳声中,纪岑用双手将她抱在怀里,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就这么安静地抱着她。
她僵硬着不敢动,听见纪岑在她耳边一声轻笑,带着几分“你已经被我看穿了”的小得意。
“齐妙想,我就知道你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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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后来是纪岑的手机响了,爷爷问他怎么还没回来,他说马上。
挂掉电话,纪岑又盯着双目呆滞的女孩子看了一会儿,然后伸手,在她头顶上拍了拍。
“某人的三魂七魄可以归位了。”纪岑说,“回家了。”
齐妙想:“……哦。”
纪岑先给她叫了车,和她一起走出公园的路上,一路无话,彼此之间隔着一个人的身位,甚至中间还跑过去好几个打闹的小朋友。
送她上了车,接着纪岑又给自己叫了车。
上车后,司机师傅看他戴着口罩,关心地问了句:“帅哥,感冒了啊?”
“啊?”纪岑眨了眨眼,缓缓说,“嗯,有点。”
司机师傅说:“要注意保暖啊,倒春寒天气是很容易感冒的。”
听着司机师傅的嘱咐,纪岑捏紧口罩。
有时候不得不承认口罩真是个好东西,既可以预防感冒病毒,又可以遮住一半的脸,不会叫人发现此时自己脸上的表情。
他没有随身带镜子的习惯,不过可以料想到,这会儿自己的脸应该挺红的。
微微舔了舔干涩的唇,还好戴了口罩,不然司机师傅该认为他发高烧了,说不定就直接把他送附近的医院挂门诊去了。
家里的爷爷这会儿麻将都打完了,已经打算睡了,但因为担心自己孙子这么晚了还不回来,所以硬撑着睡意坐在客厅里等孙子回来。
其实还不到十点钟,只不过老爷子睡得早而已,陪打麻将的纪礼言和夏媛还有纪岑的小叔叔也不好丢下老爷子回房睡觉,也硬生生地陪着老爷子坐在客厅里边看电视边等纪岑回来。
终于大门那边有了动静,开门的阿姨说纪岑回来了。
刚还打了哈欠的纪老爷子立刻恢复了精神:“岑岑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爷爷。”
带着室外一身寒气的纪岑走到客厅,看着眼神有点涣散,外套也没脱,直接往沙发上一坐,仰头靠在沙发背上,一副看着没什么力气的样子。
纪礼言刚想教训儿子两句,这么晚才回来,害他们几个大人坐在这里等他,一点礼数都没有。
夏媛先说了句:“怎么戴口罩了,感冒了?”
然后伸手探了下儿子的额头,还真有点烫。
刚放寒假那会儿就生过一回病,纪岑也不告诉他们,就在家里硬躺着,她和纪礼言当时都在忙案子,两天没回家,直到两天后夫妻俩回家,纪岑的病都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要不是做饭的阿姨跟他们说,他们都不知道儿子那两天发高烧。
所以夏媛心里一直挺愧疚的,现在儿子又有了感冒的迹象,她赶紧起身去给儿子找体温计。
“又感冒了?”纪礼言也摸了下纪岑的额头,“一个男孩子,怎么三天两头生病,这以后要是进了法律行业,这身子骨,办个案子都得耽误。”
“纪岑才多大,而且以后会不会进法律这一行也不一定。”纪岑的小叔叔说,“这么冷的天去外面喂流浪猫,估计吹到风着凉了。”
爷爷叹气:“这是在外面喂了几只流浪猫啊?从白天喂到晚上,还把自己弄感冒了。”
纪岑缓缓睁眼,伸出手比了个“1”。
“一只。”
“就一只你喂了这么久?”纪礼言抽了抽嘴角,“你喂的这只流浪猫胃口挺大啊。”
想也知道肯定是跑去哪儿玩了,喂个流浪猫哪用这么长的时间,纪礼言懒得戳穿他。
听出爸爸是在阴阳怪气,纪岑敷衍地嗯了声,不打算解释,这时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掏出手机,果然是某人发来的消息。
送她上车的时候,还是一副呆里呆气的表情,也不知道她的三魂七魄回来了几个,不过她还记得给他发消息报平安,应该是回来得差不多了。
齐妙想:【我到家了】
没等纪岑回复,她又说:【我要睡觉了】
强行打断了他要聊天的想法。
纪岑挑了下眉,回:【睡吧,晚安】
齐妙想:【嗯嗯,晚安】
夏媛找来了体温计,让纪岑测一下体温,纪岑没拒绝,虽然他现在身上是挺烫的,不过到底发没发烧,他自己心里最清楚。
夏媛又去厨房让阿姨给纪岑弄碗夜宵粥喝,爷爷爸爸和叔叔都坐在沙发上等他的测量结果,纪岑忽然说:“爸。”
纪礼言正在看中央12台的法制节目,应了声:“怎么了?”
“我这小猫挺能吃的,我怕她没了我喂,在外面吃不饱。”他看着纪礼言说,“以后我想把她带回家,可以吗?”
纪礼言直接拒绝:“不行,我跟你妈平时工作那么忙,你又要上学,把猫带回家,谁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