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危人格扮演守则(885)
荷官眼睛也蓦地睁大:“刚才确实只有一个人离开。这个包厢内并没有特别通道……”
“等等!那个人是不是……”凌响打断,用手比了个具体的尺寸,“拿着一个这么大的布袋子?”
“是的,他……”
凌响呼吸骤然一滞,她立刻冲向那男人离开的方向。
画框、画框……
她看到了那个落荒而逃的男人,直接朝着他的后腰狠狠踹了一脚,那男人顿时趴倒在地、难以爬起。凌响则顺势抢过他手中的布袋,将画框抽出来。
除了做工还算精致外,是个很普通的画框。凌响没能看到任何自己想看到的信息,她也不知道自己想看到什么样的信息。
但她的内心却涌现出一个根本不现实的答案。
她因为这个答案而感到恐惧,她想得到答案,她必须得到答案。
她顿下身,拽着那男人的后衣领将他拉了起来,看着他那张饱含痛苦的脸,说道:“扶筠……扶筠是吧?”
怎么可能?
——但只有这种可能!
“哪来的?这是从哪来的?”眼见着男人要恢复力气,凌响干脆松了手,用手中的画框卡住他的脖子,逼问道,“卢总去哪了?是不是去画里了?!”
她对游戏的了解大部分来源于徐念,“污染入侵”后也自行了解了一些,因此做出这个猜测时,她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
那人挣扎了两下,最终还是喘着气趴在地上,犹如一条上岸的鱼。
他说:“口袋……口袋……左边口袋……”
左边口袋?
凌响下意识就要去摸那男人的左侧口袋,可手却硬生生顿住了。她看到了男人带着手套的手,于是只用两根手指小心翼翼地拉开口袋的边缘,随后她便看到了一张折叠起来的纸。
那纸的背面洇出了隐约的颜色。
暗色的红。
血液氧化后的红。
凌响顿时感觉浑身的血液被替换成了液氮,那冷意直钻入骨髓深处。
“扶筠……”
她说。
男人发出卡在嗓子眼里的笑声,那笑声吊诡到像是在用锯子锯骨头,他像是笑够了,又用带着古怪笑意的声音对她说:“拿呀,你拿呀?拿了,你就能看到世界的真相了。”
凌响松开了手,站起身,一步一步往后退去。
男人并没有爬起来的意思,而是看着她笑,笑得几乎算得上是前仰后合,他一边笑、一边说:“轮到你们被蒙在鼓里了,轮到你们了……现在我们才是清醒的,怎么?你也不愿意清醒过来吗?那你和之前的我们一样啊!你和我们有什么不同啊?!”
戴着手套的手从口袋里拿出了那张被妥善折叠好的画作。
“送给你了,拿吧,只需要伸手轻轻一碰……”他将画作遥遥递给她,“世界的真相,就在其中。”
“……”
可能只是地表的扶筠画作被“走私”下来了,这种带有异能的东西没有经过净化就有一定概率对人造成精神污染。
她眼前的这个人已经疯了,已经失去了身为“人类”的理智。
他是异种的傀儡。
周围已经聚集起了看热闹的赌客,凌响下意识想要联系监察队,却又想起来这附近所有的觉醒者都被调走了,联系也没用。
她没办法管这件事,只是一个客户而已,她不少这一个客户。
凌响下定决心,转头就走。
可一切萦绕在她的脑中挥之不去,她想到那张带血的画作,想到曾经被认定为“沉浸式”的论坛内容,想到扶筠场域的剥夺性质,又想到扶筠那张悬挂满遗像的“全家福”。
想到了游戏,想到了现实。
然后她的脚步顿住,她想到了Anti-,那让她精神恍惚的Anti-。
凌响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通往大厅的那扇门,她好像忘记了该如何自主呼吸、该如何吞咽口水,她的脚步一步步地挪动,进入大厅,可原本该坐着Anti-的位置空无一人。
“人呢?”
她抓来一个侍应生:“刚才……刚才坐在那里的那个人呢?”
“扮演Anti-的那个吗?”侍应生很快反应过来,说道,“她赢得了第十场后就离开了,刚走。”
凌响追了出去,追了很长一截路都没有看到Anti-的身影。
“10场……为什么是10场?”
如果说她想在地底扩散[奴隶],那应该多多益善才对,为什么十场就收手了?
凌响对Anti-的了解只限于徐念。
她在衣服上擦了擦手上的汗,掏出了通讯器拨给徐念,她本以为徐念可能在忙、不会即时接起,但没想到没过两秒通讯便被接通了。
“怎么了?”徐念开口,“我刚才看到消息。”
“小念,Anti如果只赌十场,而且追求短快地连胜,会是什么情况?”凌响问道,“有这种设定吗?或者你按照你的了解猜猜?连胜之后就离开了,没有造成任何动乱。”
“只赌十场?”徐念思索片刻,“她的技能公开度其实挺低的,如果让我猜的话……”
那边沉默片刻,在机器的轰鸣声中,徐念说:“可能是开启场域的条件吧?我不清楚啊……你问这个干什么?对了,你刚才遇到了……”
Anti-,想在地下城开启场域。
凌响已经听不清徐念后面说的话,她只觉得寒意一股又一股地往头顶涌。
Anti-说她从β2下来,这个赌场距离β2最近。
有谣言说,β2已经失守,并极其可能已经产生新的政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