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妻为欢(4)
宁馨儿的乖巧,芮晔本来就知道,但她的有话直说、刁蛮任性的性格,他同样清楚得很,他有些头痛地抚着头,每一次她生气就会语无伦次,难听的话更会直轰而来,其实也不能说难听,起码她没有大骂三字经,也算是给他面子了。
「馨儿……」
「你还有什麽话要说?」宁罄儿冷冷地看着他,哭红了的眼睛无声地诉说着他的绝情。
「我……」安慰的话到嘴绕了一个圈又滚回了肚子里,「没什麽。」
「那你还不走?」她下逐客令。
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确定她只是生气,没有其他负面的情绪,芮晔才点点头走出房间,房门才一关上,他便听到枕头砸向门而後掉落的声音。
她的脾气似乎越来越差了,都是让叔叔和陈伯给惯出来的,不过,他就没有少惯吗?
一夜无眠的宁馨儿带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起了个早,反正也睡不着,不如早点起来好了,绕着小路跑了一小段,出了一身的汗,疲惫不堪的身体有些承受不住了,到厨房倒了一杯橙汁,边喝边往二楼房间走去。
刚上楼便看见那名女子走出房间,宁馨儿定睛一看,吊起的心缓慢地放下了,幸好她不是从芮晔的房间里走出来,他们还没有到同床共枕的地步,她在心里自我安慰着。
可笑的是,当事人都说了对她没有意思,她还是念念不忘。
要她放下,行,给她时间;要做亲人,行,等个二十年以後再说吧!
宁馨儿没想到的是,眼前这个女人会主动跟她打招呼:「你好,我是黛绿,我想你就是芮晔常常说起的馨儿吧?」
本来不想打招呼的,但是,芮晔会跟她提起自己?
疲劳的精神倏然振奋,宁馨儿小心翼翼地说:「嗯,他有跟你提起我?」
「是啊,芮晔说你很小的时候就住在他家,好似他亲妹妹一样。」黛绿没有恶意,诚实地述说,只是不知为什麽,站在她前面的宁馨儿会突然变了脸色,「你怎麽了?」
妹妹?亲人?硬生生地将怒火吞下,宁馨儿优雅地笑了笑,「是吗,对了,林嫂在做早餐了,你如果饿了,就先下去用餐吧,我回去补眠。」
在芮家这几年,宁馨儿虽然比不上那些正牌千金,但是多多少少一些表面的伎俩她还是学会了。
「嗯,好,我先去叫芮晔。」黛绿点点头,看见宁馨儿黑眼圈很深,误以为她的夜生活丰富多彩所致,便不再说什麽了,毕竟现在年纪小的女孩都爱玩,她当初也是年少轻狂过的。
「不用叫他了,他肯定还在睡。」早起会低血糖晕头的芮晔通常都是睡到自然醒。
「不行,这麽晚了还睡,也太不像样了,我去叫他。」黛绿笑了笑,直接往芮晔的房间走去。
在原地徘徊了一会儿的宁馨儿,费尽全身力气,将心中那股不悦埋到了心里最深处,才缓慢地走到芮晔的房间去。
习惯性地没有敲门,宁馨儿推开了门,如果她知道她会看见这幅场景,她发誓她一定会敲门的,打死她,她也不会进来。
床上的男人坐了起来,上半身裸露着,精瘦的身子让宁馨儿看得脸红通通的,黛绿娇小的身子缩在他的怀里。
她看不清他们在做什麽,但是他们之间在做的事情,任何人都猜得出来,他们热烈地拥吻着对方,拥抱对方的力度足以燃烧周围。
宁馨儿无声地哭了,昨天只是一枚炸弹,今天就是一枚原子弹,威力大得吓人,原来他说得对,不是他放不下,而是她放不下。
往後的每一日,她都会面对这些,她的心就每天被人刮上一回,痛不是很痛,只是像是小蚂蚁一样,一点一点地钻,钻的角度又是那麽地准确,让她痛不欲生。
她应该在听到男人的喘息与女人的娇吟声交叠之时,立刻离开,但是她的脚像是生根了一样,黏着地板走不开。
直到一声脆响,男人惊奇的擡头,女人娇羞的慌乱,宁馨儿低头一看,才发现原来端在手上的杯子碎了一地,杯子里的橙汁洒落了一地。
「没了,什麽都没了……」宁馨儿低声地呢喃。
「嗯,馨儿,让佣人给你重新倒一杯吧。」黛绿羞红着脸,以为宁馨儿是惋惜地上的橙汁。
宁馨儿看了看满脸娇羞却一副女主人模样的黛绿,她突然间明白了什麽叫做死心。
对,死心了,若是她不早点死心,那麽她将会万劫不复,只要不去想他,不去爱他,那她的心就不会这麽痛,心死了,哪里又还会有痛觉呢?
「打扰了。」淡淡地丢下一句话,宁馨儿冷着脸,一眼也没有看芮晔,转身回房了。
对,打扰了,她打扰得太久了,对不起,以後不会再打扰你们了……
「芮晔!」黛绿惊呼道,没想到芮晔会光着脚就往外走,门口散落的玻璃碎片差点就刺进了他的脚心,「有玻璃,小心!」
黛绿的声音唤回了他的理智,望着紧闭的门,他收回了脚,看着黛绿,「对不起,黛绿,刚刚我……」他认错了人,他以为是宁馨儿。
「没事啦。」黛绿红着脸摇摇头。
「你……」芮晔皱起了眉头,为她的态度而不解。
「快点准备准备,我们去吃早饭。」黛绿温柔地说,「我先下去了。」
那一刻,芮晔才知道自己做得似乎过火了,他将无辜的黛绿给拉进来,而她只是朋友,只是一个要回台湾看看的朋友,而他却把她带回家了。
一个男人把一个女人带回家象徵着什麽?莫怪昨晚叔叔的殷勤,原来是他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