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夜沉欢(14)
秦悠莱无辜遭他一骂,心里特委屈,小嘴微微嘟着,「王爷,我不是骚蹄子。」她严正地说。
「哦?还敢还嘴?」他加重力道箍住她手腕的手,怒不可遏,「是要我抓个正着,你才不敢有微词罗!」
什么叫抓个正着?她与这位公子又没做什么,是那位公子要拉着她,她都要退开了,却被拉着逃不开。
卓烈桀盯着她酡红的脸颊,声音微微拉高,「还噘嘴,我说错了?」
「王爷没错,是我的错。」一旁的徐尔东看呆了,这哪是主子跟奴婢,倒像是吃醋的夫君与平白无故受冤的小娘子。
「那你是骚蹄子了?」卓烈桀恶劣地挑起她的下颚,她的眼却闪躲着他,不愿正视他,他微微一使力,她的下颚便一片红。
秦悠莱红了眼,「王爷胡说,我才不是骚蹄子。」
徐尔东心有不忍,于是开口,「烈桀别欺负她了,我不过是逗她玩……」
一个恶狠狠的眼瞪了过来,徐尔东吞下了话,不再多言。
卓烈桀闷哼几声,「你给我去柴房面壁思过去。」
秦悠莱在水月庵时也有被罚过,可这一次她是被罚得心不甘情不愿,但即便如此,她仍然听话地背过身,往柴房走去。
徐尔东摇摇头,这男人越来越奇怪了,不过他也不是一个富有同情心的人,甚至火上浇油地说:「我看这丫鬟不错,面壁思过着实可怜,不如将她让予我,做我的通房丫头。」
卓烈桀没有吭声,一双眼看着她离开的背影。
徐尔东继续道:「我还挺喜欢她的声音,软软甜甜的,要是在床第之间,只怕会让男人欲罢不能……」
剩下的话全数被他含在了嘴里,故作潇洒而晃着的纸扇不知何时已经落地,而他整个人被卓烈桀给高高托起,脚离开了地,任人宰割。
「有胆再说一次。」卓烈桀轻柔地说,语气中带着的阴寒似要把对方吹入地狱最深处。
徐尔东认识卓烈桀已经二十多年了,打他们认识,他就跟在卓烈桀的屁股后面跑,他们两人一同闹、一同玩。
徐尔东家境殷实,父亲是一名商人,乃是京城最大绣庄的主人,每年皇宫贵族的绣品皆出自徐家绣庄。
他们认识这么多年来,徐尔东从未见过这样阴森的卓烈桀,更没想到他会对自己出手。
卓烈桀自幼时习武,徐尔东只会一些风花雪月的事情,哪受得了卓烈桀的手劲,他先败下阵来,「不、不说了。」
卓烈桀余怒未消地松开手,手心痒痒的,一股杀人的慾望怎么也止不住,他将手背在身后,试图止住这种冲动。
徐尔东跌坐在地上,双手护着脖颈努力地呼吸着,找回声音便急忙说:「烈桀,我是跟你开玩笑的。」
「不准靠近她。」他冷声警告道。
徐尔东大笑,将刚才的害怕都抛之脑后,笑着说:「行行,那丫头是你的人,我不会碰的,我不过是好奇她怎么来到王府当丫鬟了。」
徐尔东脾气甚好,不生卓烈桀的气,但他可不会白白被掐了之后,连一个理由都不问出来,那他可吃磨了。
「要你管!」说完,卓烈桀便往柴房的方向走去。
「你不说我也能知道。」他虽不务正业,可他的眼线多着呢,早晚会知道。
不过……卓烈桀的力道可真大呢,自己的脖颈处仍是隐隐作疼。
徐尔东从没见过卓烈桀动真格,但刚刚他是感受到杀气了,他耸耸肩,低语道:「真是奇了,他怎么倒在乎起这个小尼姑了。」
☆、第五章
秦悠莱坐在柴房里,脸上有着愤怒,手不断地扯着身下的乾草,「胡说八道,王爷说的话都是屁……」
柴房的窗边有一个人影正慢慢地靠了过来,可惜秦悠莱仍不自知,骂得起劲,「王爷的嘴太臭了,就知道说些有的没的……」
窗边的人两眼阴暗,听了好一会儿,他愤怒地抽身离开了,这小尼姑,他本想看看她是否有认错的心,要是她肯认错的话,他就放她出来,可以她现在的情况看来,哼,她的晚饭是不用吃了,至于早饭,到时候看她的嘴臭不臭,要是再敢辱骂他的话,他非得关她个三天三夜。
只是这想法到了晚上三更时便破功了。
「啊……」幽静的夜晚只听到秦悠莱一声惨叫,一道身影快速地飞出了冷夙院,转眼便来到秦悠莱面前。
秦悠莱蜷缩着身子,一动不动地窝在角落里。
「叫什么?」卓烈桀连外衣也来不及披上,只着一件里衣,威武地站在她的前方。
乍听熟悉的声音,秦悠莱抬起泪流满面的小脸,看着那张平日嚣张的脸,心生一股依赖,顾不得男女有别,也顾不得主仆之分,她飞快地扑向了他。
凤眼环顾四周,未见到任何怪异,他大骂:「臭丫头,大晚上扰人清梦!」
话音刚落,他的怀里便多了 一个软软的小人儿,他一愣,低头一看,娇小的秦悠莱已然扑在他的怀里,像寻求安慰似地不断圈紧他。
怒火似乎不再这么炽热了,他的嘴角微微弯起,连语气也放柔了,「怎么回事?」
「刚刚似乎有人在哭喊……」她夹带着哭音,平日里圆润如珠的嗓音变了调。
卓烈桀看向不远处,楚风立于院子的入口对他颔首,卓烈桀眼深如潭,「听到有人哭?」
「是、是呀,好像索命的亡魂般。」她努力地点头赞同。
「出家人也怕这个?」他的手状似安抚地拍拍她的头,发丝的柔软使他的手不得不眷恋地轻柔抚着她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