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宠(18)
「胡说什么,这些画难登大雅之堂。」宦夏莲吓了一跳,一半是因他的自大自负,一半则是担心自己雅公子的身分泄漏。
「此等事岂可玩笑。」
「爷,该挂在哪儿?」廖峰一个粗人,虽说不出哪里好,但也瞧得出这两幅画的妙。
「嗯,挂在……」
「挂在书房好。」宦夏莲见他不动摇的模样,抢下了话。
哪知他摇摇头,「不,挂在正厅好。」
见她脸色一变,黑眸精湛地瞧着她,「挂在正厅,宾客见之,必会赞叹我们的鹣鲽情深。」
宦夏莲急了,「这些事何须让外人知道,你知我知便成。」话一完,就见他深藏不露地瞧着自己,她心虚地别过头。
「看来莲儿是非常嫌弃我的画。」姜燮廷语气带着苍凉,「只怪我的画太……」
「才不会,爷的画极好,只是……」
「既然如此……」他打断她的话,「廖峰,夫人的话可懂?」
廖峰会心一笑,「属下明白,夫人认为爷的画好,爷也认为夫人的画好,我们旁人认为两者皆好。」
「挂出去不丢人。」青儿插了一句。
笨青儿!宦夏莲无力挽回,只好一叹:「算了,随你了。」
「去办吧。」
「是。」廖峰领命,收好画离开了。
「你累了,我陪你回房。」他搂住她的腰部离开了。
没隔多久,宰相府的正厅上摆着两幅画,画中男子冷肃,女子柔和,一冷一柔实在是天作之合,看了以后,不少人说这画得好,有眼光的人甚至认出其中一幅极像雅公子的画风。
这话传进了姜燮廷的耳里,他先是一愣,接着摸着下巴思考着,确实少有女子擅长作画,而且作画时,宦夏莲的架势也不小。
当谈起两人的画时,她眼里闪过心虚,但同时她又对自己的画作很有自信,若她是雅公子,是一位作画高手,但在他面前,她又极力地想掩饰自己的身分,如此一来也可以解释她当时矛盾的神情。
传闻中的雅公子是男是女尚不得知,只知雅公子的尽极为炙手可热,目前他尚不确定宦夏莲是雅公子的事情是真是假。
「爷,是否要去探青儿丫头的话?」廖峰见爷迟迟未开口,出谋划策道。
姜燮廷笑睨了他一眼,「你倒是对那丫头存心了。」
廖峰如铁壁的脸皮竟泛起红色,双手挥舞着,「不是不是,属下是看爷……」
「哈哈。」姜燮廷爽朗地笑了,看着一向沉稳的廖峰竟然脸红了,「你年纪也不小,若是有看上的人,本相替你作主了。」
廖峰红着脸不说话了,低着头看着地。
他想了想,「这回就不用问青儿了。」
作画罢了,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由着她吧。」
此话一出,廖峰惊讶不已,不是他说,自家的爷掌控慾极强,兴许是因为在官场待久了,任何蛛丝马迹都要掌握,绝不成为他人板隹自己的武器。
「不过你传令下去,便说是本相请雅公子作的画,让府里的人只字不提在东苑发生的事情。」他冷冷地说。
廖峰点头称是,明白爷的独具匠心,这雅公子是有名号的,若是与夫人有了牵扯,恐怕多少也会引起涟漪,以爷对夫人的呵护,大概是非常不乐意见到这样的场景。
暂时将这件事情放在了一边,姜燮廷陷入了沉思,据他所知,宦太医每月都会送银两和药材给她,她为何要画画呢?画画所得的银两,她又有何打算?这才是他真正在意的地方。
莲儿莲儿,她是否心里藏着事呢……
夫妻同体,她若是有隐瞒,他可以不在乎,但若她的隐瞒触及了他的底线,那他可不会轻易放过她。
话说底线,他自己竟不知是什么,但愿他的莲儿不会让他知道。
第六章
一个月后,夏日初至。
这一天,姜燮廷不知为何心情特别好,竟说要带她夜游东钱湖。
宦夏莲听闻他的提议,只觉得好新鲜,便点头答应。
他们傍晚时分便离开宰相府,坐着马车到了东钱湖畔。
宦夏莲缓缓地从马车上下来,两眼跟着一亮。
该是黑压压的湖面上却灯火通明,树上、船身上都挂着红灯笼,还有不少的人手上提着红灯笼晃悠着。
「这几日有灯会,所以热闹。」姜燮廷下了马车,手绕上她的腰,免得她被他人给挤到。
「灯会?」她好奇地看着他。
「嗯,有猜谜、有唱戏,各式各样的活动。」他淡淡地解释。
她应了一声,又没了声音,他低头瞅着她,「想去看看吗?」
「不了,妾身不喜欢太热闹的地方。」与其让她置身其中,倒不如让她在远处看着热闹的场景。
「莲儿的性子倒和我相似。」他笑着搂住她往一艘船上走,「我已经租了船,我们到湖
中心看烟花,吹凉风。」
她笑着点头,一双水眸看了看长相英俊的姜燮廷,「夫君今日心情很好?」
他们出门的时候就带了廖峰、李牧和青儿,五人上了——艘不大不小的船。
他们两人走入了以白纱笼罩着的小厢,四面白纱一面撩起,可清晰地远观,他人却瞧不清他们,其余三人则站在外头,各自找事做,有默契地没有扰到他们。
姜燮廷抱着她落在椅子上,替她倒了一杯茶,见她接过后喝着,他才开口,「为夫从来没有问过你,你为何肯嫁?」
宦夏莲心里不踏实地看了他一眼,总不能说替胞姐代嫁。
「嗯,父母之命。」她中肯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