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底下，一家人正被小卷毛逗得哈哈大笑，只有陆夫人刚巧注意到脚步匆匆的陆秋。

“诶，陆秋，这么晚了你去哪儿？”

陆秋脚步微顿，匆匆说了句：“我去找林清琰。”

陆夫人点点头，林清琰那小子和陆秋从小一起长大，两家人靠的又近，小时候两个人没少互相睡在对方家里。

但是陆夫人转念一想，又有点担心。现在不是很流行搞基吗？万一两人……

不对不对，自家儿子明明已经有女朋友了，怎么可能去搞基？那万一有女朋友只是借口呢？不然为什么不告诉他们女朋友是谁？

“外婆，外婆，快来嘛。”

小卷毛拿着自己的新衣服在房间里呼唤她，陆夫人一想到自己可爱的小外孙，心都要化了，立刻将刚刚那些胡思乱想抛之脑后，“诶，外婆来啦。”

燕歌坐立难安，刚刚上吐下泻完，整个人都虚脱了，动一下都觉得屁股疼，头也疼。

陆秋一会儿不会真的要过来吧？大过年的过来，不会真的就为了打她一顿吧？

这么一想，还真有可能。燕歌抬头看了眼刚换上的满满一袋500毫升的盐水，手伸向被输液贴贴住的针头。手指动了动，最后还是放弃了，电视剧里那种一激动就拔针头的勇气她还真的没有。

燕歌吐完头还晕晕的，虚弱的躺在座椅上，昏昏沉沉的又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拍了拍她的肩，“丫头？丫头？”

“嗯？”燕歌迷糊的睁开眼，是王护士，“盐水没了，给你拔针了。”

“哦。”

王护士拔针的动作果断迅速，“来，自己按着，多按一会儿。”

“谢谢。”

“对了，你家人还没过来吗？”

说到家人，燕歌目光一暗，然后笑着说：“嗯，家里比较远，刚刚已经打过电话了，说在医院门口等我。”

“好，以后别再乱吃东西了，女孩子要好好照顾自己，免得将来后悔。”

燕歌乖乖点头，“我知道了，谢谢。”

燕歌一个人往门口走去，现在已经十点多了，因为过年，街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连车子都很少，很久她才打到一辆车，想到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滴滴司机事件，燕歌很小心的在上车后假装打了个电话。

“喂，哥你还没下班呢？……没，我在外面呢，打车回去的……对，你什么时候下班？今天值班？哥，你们警察都这么忙的吗？……我知道啦，到家我会给你打电话的，放心。嗯，拜拜。”

司机通过后视镜和燕歌对视一眼，尴尬的笑，“哈，那什么，小姑娘，大叔我虽然看着不像是好人，但心肠真的不坏，你别怕。”

燕歌缩在角落里，低低的应了声：“嗯。”

气氛更加尴尬了，司机大叔沉默的转过头默默加快了速度。还是尽快将人送回家吧，人家哥哥可是警察，万一回去迟了，真的把他当做坏人抓了怎么办？他的一世英名，一身荣誉就这么毁于一旦了。

原本半小时的路程，司机大叔十五分钟就将燕歌送回了家。等燕歌下了车，他才遥遥的对燕歌说：“小姑娘，赶紧给你哥哥打个电话报平安啊。”

“我会的，谢谢。”

就在燕歌离开后的十分钟，陆秋赶到了医院，在急诊输液室找了一圈，没有发现燕歌的人。他去护士站问，却没有人知道。

陆秋打电话，手机却一直没有接听。

“你是燕歌的家人吗？”

陆秋回头，看到身后问他的是一位年长的护士，他点头，“是。”

王护士告诉他，燕歌刚刚说她家里人来接她，回去了。

陆秋脸色沉了几分。

王护士怀疑的看向陆秋，“你和那个小姑娘什么关系？”看样子一般大啊。

陆秋抿着唇，“我是她监护人。”

王护士：“……”现在的小孩子，都这么早熟的吗？还是她思想落伍了？跟不上时代潮流了？监护人有这么年轻吗？

王护士顿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童养媳。

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难怪，小姑娘要一个人来医院看病，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

燕歌还是觉得胃里翻滚，一回到家就瘫软在床，动都不想动。就在她迷迷糊糊即将睡过去的时候，隐约听到了急促的敲门声。但是她太累了，下一秒就失去了意识。

陆秋在燕歌家门前敲了很久，都没有人给他开门。他的脸色更加阴沉，转身打开自己家的门。

陆秋径直走向阳台，打开窗户，翻窗而出。

燕歌睡得不安稳，梦到了她的爸爸妈妈，梦到了他们还没有出事的时候。那个时候，她的家还是个快乐幸福的家，她是家里的小公主，爸爸温柔的眉眼，妈妈柔软的声音，还有哥哥还没有那么严肃成熟的时候。画面一转，偌大的房子里只剩下她和哥哥，哥哥穿着军装远去，独留下她一个人和身后一家人的合影。

“爸爸，妈妈，我好想你们，别不要我……”

“哥哥，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陆秋的手指温柔的流连在燕歌的脸庞，轻柔的替她擦掉眼角的泪水。听着她的呓语，再大的怒气此时也被心疼替代。

是他错了，他不应该留她一个人。什么过年要和哥哥嫂子一起过，都是骗人的。

陆秋想要拿纸巾，手却被燕歌一把抓住，“别走，别留下我一个人，我害怕。”

委屈的声音让陆秋心疼的厉害。

“乖，我不走，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了。”

陆秋打了热水替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他端着盆去卫生间换水。燕歌就是这个时候醒来的，她揉揉头，头顶的灯光有些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