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明月+番外(40)
可她在周映辉的人生规划之内。
他那样骄傲的人,甘愿亮出自己的财政明细来,不是想叫向明月高看他,也不是仅仅不想她小瞧他。
而是承认他们之间是有差距,可我一直在努力缩短。
其实真正合拍的两个人,孰高孰低,有些差距,又怎地呢?
建立在温饱经济的行途上,真正能走到岁月尽头的,可不全靠钱维系的。
人有一口气,想要全部顺遂,实在是个难修命题。
向明月迟迟不言声,周映辉耐心等她开口,她决定深入浅出。末了,她以喜欢这家的清酒,要加带一瓶走的名义,默认了他男友买单的事实。
二人等着服务生打包没吃完的食物时,向明月托腮瞧他,不禁八卦,你妈到底给了你多少成人礼的继承数目啊?
周映辉不假思索,淡淡朝她说了个数目。
向明月稍稍倒吸一口气,故意卖乖市侩的口吻,“爸爸,我看中的那瓶香水,我决定不找代购买了。现在立刻马上,趁人家专柜没打烊,爸爸你现在就去买给我!
回头你妈始终不认可我,我这个女朋友多亏呀!”
第21章
这周的夜班总算熬到头,周日起白班两节班。
周六这天早上交班后,周映辉径直往回赶。
回到向明月住处,破天荒得很,她休息日,九点不到竟已经洗漱梳妆完毕。
一副要出门地火急火燎。
“约人了?”周映辉干脆在玄关门口,也不急着换鞋了。
“我要回趟家,老爷子召见,我大嫂带着承泽回娘家了。”
周映辉也不多问,他说,一起吧,正好回去看看。
*
他到家的时候,正巧沈知华娘家的大嫂在这边,来托周永茂办事的。
周映辉换鞋进来,礼貌朝舅妈寒暄。这一客套,倒是叫这舅妈拿乔起来,摆起娘家人亲戚的谱了,直言,上回小辉不愿见她那姨侄女,她多少有些不痛快的,说好的事,说不见就不见了。
周映辉面上没多少愧色,只推脱说:上楼拿点东西,舅妈您慢坐。
沈知华替儿子遮掩着,说那次实在也是医院那边出了点急事变故。
“我同你讲啊,我那姨侄女是真心好的,人漂亮工作也体面。”
沈知华也应付的心情,口口声声地应着家嫂。
二人在西客厅这边闲聊。落地窗开着,外面停风的初冬暖阳,光洒下来,薄薄一层金色,隔壁向家父女俩在院子里的花廊架下饮茶谈天。
舅妈话头一转,又奚落起向家女儿:就这么退婚了?快三十的老姑娘就这么没着落?
到底是没了娘的孩子,一家子男人,把个女儿养得歪柴掉了。
那头从楼上下来的周映辉,冷不丁地在扶手栏杆上重磕齐手里几本书,沈知华知道其中关来过节,只能扯别的话来打岔家嫂。
再看周映辉从楼梯口下来,径直往大门处去。
“小辉,你不在家里吃饭?”
“还有事。”
周映辉从家门出来,直接院子里抄近路,从两家的栅栏处翻身过来。他有光明正大的理由,好些日子不见了,他来问候向爸身体的。
向宗铭也没闲心注意女儿同隔壁家小二的眉来眼去。
他叫当当跑一趟何家。
向东元夫妻俩前几天吵架了,接连好几日宿在他们自己的公寓里,没回来这边,眼下又有公务出省几日。
父亲也不好太多过问儿媳,这才叫女儿回来。
向明月当着父亲和周映辉的面,毫无避讳之色,“向东元外面到底有没有人?”
“他要是真对大嫂没感情了,也舍得孩子,就离了算了。”
向宗铭显然不满意当当这副冷漠的嘴脸。
向明月才不怕老爹,“爸,承泽得给大嫂。你别叫我去和稀泥,再把她娘俩哄回来,又能怎么着?”
“这种根烂在里面,过些表面日子,图什么?谁不是清清白白一条命!
他向东元可以在外面花天酒地,还见不得妻子在家守本分了?”
向东元和妻子何晴,是从高中一路恋爱过来的,二人于彼此都是初恋。
偏佳偶变怨偶了。这些年,其实夫妻俩感情如履薄冰,向东元是个说一不二的个性,何晴偏是个拿不住丈夫还要一哭二闹的软脾气,眼泪总是比话语权多。
明明很多可以彼此磨合的契机,都被他们冷处理过去了。久而久之,就伤了感情,生了嫌隙。
他们如今把日子过成这样,向明月坦言,她比他们当事人还痛心疾首。
“我知道因为我的事,周遭邻居闲言碎语不少,他向东元再离了,更得说我们兄妹俩没一个好货色。”
“但我始终不赞成得过且过的生活态度,这世道,谁离了谁都能活得下去。
他向东元没了当初爱人的初心,何晴也是怒其不争,这些年甘愿守着这个家,眼界被困窄了,外面的新鲜与腐朽,她都看不到。”
“自然没了上进心与忧患感。”
“但这个世道,即便再平权,再男女平等,男人待女人最起码、也最矜贵的绅士品格失不得。”
“他当初有朝她说爱与开始的勇气,为什么现在却没说不爱与结束的担当呢。”
“他现在不仅是个丈夫,还是个父亲。”向明月劈头盖脸一船的话,倒给父亲听,更恨不得兄长就在眼前给她骂。
她再说,她和大嫂再不对付,那是她们女人间的小心眼,姑嫂间的摩擦。大嫂对这个家的辛劳与苦劳向明月是看得到的,“爸爸,妈妈过世后,都是大嫂充当了这个家里女主人的角色,其实轮到她作主的地方少之又少,她即便性子软了些,有时妇道人家的刻薄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