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明月+番外(3)
“脚麻了,脚跟还磨破皮了。”她示弱,像一个肇事者明知道逃不过了,还朝法官大人求一点法外之恩。
“先过来。”周映辉始终待她没好脸子。
她蹩脚地从铁链索下钻回来,周映辉一把扯她起身,再弯腰捡起被她蹬掉在一边的高跟鞋。
垂眸的一眼正好落在她赤脚的后跟,磨出血了。
他蹙眉,嫌她这副落拓样。
随即脱下脚上的球鞋给她。
向明月扬扬细长眉毛,表示接受无能。
怪味儿的。
“要不要,嫌弃你别叫唤啊!”
“……”
“你还矫情什么,你拿个镜子照照你自己,脸青得跟鬼一样。你跳啊,跳下去,正好东哥有名正言顺打回去的理由了。”
他告诉她,向家被周家打得满堂碎瓷片,向父气得差点心脏病发了。
第3章
国庆后的第一个工作日,向明月还在婚假中,不必赶时间上班。
周渠和她约好十点会面。
这些天,周渠要见她,不是被向家人挡回来,就是被她当事人骂断头,“都是你逼的,周渠,我给过你机会的,写请柬那晚我问过你,你不肯对我坦白呀……你掐着那女的腰进酒店,我还要怎么骗自己,亲眼看你剥光那女的才算捉奸拿双了?”
“我给过你及时止损的机会的,是你不愿意好聚好散呀。事实上,接亲前几个小时,那女的还给你微博点赞了。”
“……”那头沉默,“明月,我和那女的……”
“死去吧。”她不愿意听,真情假意,他都恶心到她了,她一想到他那狰狞的快感丑相、随即垮在别的女人身上,就气不打一处来,假意又如何?
假意,你也在精虫上脑的几分钟内,将我抛之脑后,且一次又一次。
“周渠,在你把我当傻逼的时候,你早该想到,我会做出远比你想到更傻逼的事的!”
丢人的事,不能她一个人挨。
向明月明确告诉他,他们玩完了,婚事,黄了。
周渠在电话那头,冷笑一声,随即,“好,那等民政局上班,咱们解除夫妻关系罢,实话告诉你,老子也受够你的狗脾气了,草包一个,你永远夹巷子里……”
电话那头话没说齐全,向明月这头就挂了,手机掼到地毯上,闷咚一声。
夹巷子里扛木头,直来直去。
这些年来,周渠就这么一句车轱辘话来回倒,每次吵架,他总是嫌弃她一个毛病。
我就扛了,一辈子都改不了了,和你的小女人使劲风流快活去罢。
她在楼上的动静,向东元都听见了,他没肯妻子上楼去说什么,老爷子还没歇缓过来呢,谁也别去惹那炮仗神大一声、小一声了。
向明月那天被周映辉驱车带回来,向父别的话没说,只让她上楼待着,吃喝拉撒全在自己房里,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下楼。
儿媳想帮着说和几句,向父突然阴沉一脸,“怎么,这家里,我如今说话不管用了是吧?”
全员噤声,包括向承泽,小家伙抱着个饼干盒子,下楼下了一半,又识相地折回楼上去了。
*
隔壁周永茂夫妻俩过来问候向家,沈知华快言快语惯了,坐下来就一副同仇敌忾样,让老向也别太累心了,已然这样了,也得往好处想,起码算是婚前识清周家那小子了。
也省得婚后过日子再扯皮了,到时候当当更委屈,再有个孩子,不能想的抓瞎。
周永茂冲妻子使眼色,让她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他们只是作为邻里好友来问候的,人家的家务事,少置喙。
沈知华才不听,略坐坐,还要上楼去看明月。家里睡醒的周映辉给她打语音电话,问她,晚上吃什么?
儿子还是大夜班,这几天,沈知华光顾着吃向周两家的瓜了,都无心厨房里的活计了。
儿子工作是正经事,沈知华这才应话,我回去给你煮牛肉面啊。
周映辉唔一声,挂了电话。
沈知华先丈夫一步进门,一边进厨房,一边将热乎的情报告之坐岛台边喝水的小儿子,“明月要离婚了!这丫头是真能闹,都结婚登记了,才发现那个周渠外面有女人。我说吧,也怪她那个马大哈的性子,男人偷嘴,擦得再干净,也有味的,她倒好,临了要上花轿了,才发现人家有二心,这下,两家都丢人丢大发咯。”
周映辉刚洗漱完,吹干的短发略微有点炸毛,他喝了半瓶矿泉水,听神状地由着老妈絮叨,面上有些滞留的起床气在一点点溃散,眸子里有厨房日光灯的影子,右手食指在岛台的大理石台面上轻敲着,沈知华以为儿子要说些什么,看他起身,推开手里的矿泉水瓶,“宽汤少面,不要胡椒。”
再就背身,甩手掌柜般地上楼换衣服去了。
“臭小子,你当我是面店的堂倌呀。”
周永茂坐在外面看今天的晚报,不发一言。
周映辉穿戴整齐再下楼,几分钟捞光碗里的面,窗外有风哨声,出门前他在伞筒里抽出一把直柄伞,天气预报说夜里到明晨有雨,他最近在找房子,眼下地铁上下班。
出院子,嗅到烈烈的金桂香,带上栅栏门,周映辉手里的黑色直柄伞当拄仗,他嘴里嚼着一粒口香糖,右侧首望了眼向家的屋楼,灯火通明,二楼东边那间,纱帘重掩着。
西瓜味的口香糖在唇舌上化开了甜味,手机里起床的闹钟这才震了起来,他比往常早出门了半个小时。
*
8号这天早上,他节后第一次轮休,原本是答应陪小白去4S店试车的,临了他鸽了小白,说家里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