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菲愣怔了下,没有懂男人这句话的意思。
仅隔半秒钟,周清南便又低头贴近她,直勾勾盯着她,道:“离开你几天,我看天是你,看云是你,看花看草看树看水都是你。睁眼闭眼,甚至连梦里都是你的样子。你跟我说,我没有头脑不清醒?”
“妹妹仔,低估自己了。”
周清南拇指摁住她红肿的唇瓣,暧昧摩挲两下,忽而一声轻嗤,自嘲似的说,“你要让我醉让我疯,一个眼神就够了,哪里还需要酒。”
“……”
程菲眼睫颤动,轻喘了下,心上身上都烧着一团火,被他轻描淡写几句话,燃成了燎原烈焰。
她仰视着他的眸,里面翻涌的暗潮与海啸几乎要将她吞没,溺毙。
须臾,程菲支吾了下,鼓起勇气般,试探着轻声说:“这些话,你是不是已经埋在心底很久了,直到现在才说出来?”
周清南:“不止是这些话。”
程菲眸光闪烁了下。
周清南指掌往下,捏住她脆弱又纤细的脖颈,爱抚摩挲,像把玩一件古玩珍品,漫不经心地继续说:“这些事我也早就想对你做了。”
说到这里,他稍顿半秒,勾过她的脸蛋低眸瞧她:“知道是哪些事?”
程菲直视着他,齿尖扣住唇瓣,紧张害怕,心尖止不住地狂颤。
发现,周清南眼睛里常年带着的冷淡和克制不见其踪。她从来没有在这个男人身上看见过现在这种眼神。
病态迷恋,狂热掠夺,野得像头兽。
没等到姑娘回应,周清南也懒得问她了,张嘴在她唇瓣上咬了口,沉声:“就是像刚才那样,抱你亲你抚摸你,咬你的嘴唇咬到发红发肿。“
“还有现在这样。”
“把你整个人敞到最开,摁在我面前。”
“……”
听着这些虎狼之词,程菲整副身子都快烧透了,羞窘得恨不能当场晕倒。
从小到大,她虽然看起来大大咧咧不拘小节,骨子里的思想却很保守,和异性朋友相处时,也始终刻意地保持距离。
在周清南之前,她和异性做过最亲密的事,就是大合唱里抓着袖子假装牵一下手,做做舞蹈动作。
程菲哪见过周清南这种男人。
一本正经的时候,要跟她划清界限,再无瓜葛,过了心里那一关后,他整个人简直就像解除了封印堕入了魔道,脱缰野犬似的杀回来,把她的世界搅了个天翻地覆。
“我……”程菲是真的忐忑极了。领带冰凉而又柔软,她手腕在绑起的结下轻扭,对他说,“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你不用做心理准备。”周清南说,“我不动真格。”
程菲一听,蓦地愣住。
不动真格,什么意思?那他是想干什么?还把她摆成这么奇怪又……羞耻的造型?
程菲迷茫地眨了眨眼睛,嘴唇微动正要继续问,却看见
周清南的视线开始顺着她的脸庞往下游移,缓缓掠过脖颈,锁骨,然后定在了她心口。
程菲开始还没回过神,等反应过来他在看哪里后,十根纤细的指蓦然紧缩,头皮都是一阵麻。
“我告诉你,你不要乱来。”程菲羞恼地要冒烟了,“这个、这个我也要做心理准备!”
“嘘。”周清南轻声,贴上去啄吻了下她的脸蛋,“乖宝贝儿,别这么紧张啊。”
程菲简直想杀人,双手被绑住动不了,她只能飞起一脚踹他,涨红着脸斥道:“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脸皮厚?”
周清南微一侧身,轻而易举躲开她的偷袭,捏住那只小巧白皙的脚丫子,眉毛高高扬起来:“腿也想被绑?”
“……”程菲羞愤,使劲把腿往回收,想把自己的脚缩回来。
男人笔直盯着她,修劲的五指锁拢收紧,沉声,耐人寻味道:“姑娘,三番五次勾引我的是你,不肯跟我划清界限的也是你。现在想起来后悔?晚了。”
“我……”程菲被呛了下,窘迫又难为情,嘟囔着回他,“我没有后悔!不是跟你说了吗,我是觉得……我们进度太快了,应该循序渐进。”
周清南:“够循序渐进了。”
程菲:“?”
周清南:“我今晚不打算跟你动真格。”
程菲:“???”
“要不是怕一来就吓到你。”周清南神色懒漫地说,“你这会儿早被我扒光上了,还能有力气骂我饥渴?”
程菲:“……”
轰一下,程菲的大脑被整个引爆,羞愤地怒斥:“你给我闭嘴!”
这副炸毛的样子像只被踩了尾巴的小猫,惹得周清南低笑出声。
他低头,又吻了她一下,接着才哑声,半带诱哄地说:“宝贝乖,让我疼你。”
“周清南……”程菲被他亲得脑子迷糊双眸迷离,但还是抓着仅剩的一丝理智,低声轻语,“我害怕。”
周清南吻她的眉心:“别怕。”
夜色更深,灯光昏昧,街道上流转的霓虹缠绕如丝,像是一场盛夏的绮梦。
不知什么时候,蝴蝶结裙子被翻卷起来。
程菲躺在白色的木质餐桌上,脸红得快滴血,目光失焦,眼睛湿得像小鹿,迷糊间,看见春日焰火在她眼前此起披伏地炸亮,一朵接着一朵。
最后的最后,焰火终于消散。
她脑海中浮现出的,是一片玫瑰色的晚霞。
“……”
那感觉极其陌生,陌生又强烈,强烈到好像快将人的生命和灵魂都抽空。
程菲眼角嫣红湿润,噙着泪,缓了足足数分钟才平息下来,接着便抽泣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