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噩神一般。
徐云雾来前,温宛按照她和自己的喜好点了几道菜了。眼下突然多了四人,菜肯定是不够的了。
她将两片薄薄菜单放到了商栩面前,“学长,你们点菜吧。”
商栩正想回话,段琮玮的声音忽而响彻桌间,“他不喜欢点菜,我来。”
与此同时,将菜单拿走。
温宛倒是无所谓谁点菜,见状,轻轻笑了声,“那就劳烦小段了。”
商栩却在众人视线的盲点冷冷地瞥了段琮玮一眼。
段琮玮莫名其妙,“他为什么向我暗送秋刀?”
怕商栩当众殴打他,他只能问身旁的霍星延。
霍星延:“换了我,也是会给你一刀的。”
追妻路上的绊脚石,人人得而诛之。
说罢,霍星延也不管段琮玮是个什么反应,他拿了桌上空余的纸和笔。
这紫荆馆虽开在了幽谧处,但整体规格属上乘。就拿这纸笔来说,都是特别定制的。纸张是淡紫色的,纸面上印绘了紫荆花藤,从头到尾蔓延开来。
霍星延握笔,笔尖触及纸面。
“聊聊?”
“抑或是,交换微信号?”
写完,他将纸张贴着桌面,挪到了徐云雾面前。
徐云雾垂眸看了眼:“……”
说他幼稚,都会唐突“幼稚”两个字。但是不理他吧,她笃定他不会收敛,众目睽睽之下,他不要脸她还想要呢。
略一思忖,徐云雾扭头看他,他的侧颜冷冽淡漠,带着一种天生的厌世感。
“你跟我出来,我们聊聊。”
霍星延正有此意,当即收了那张留了他字迹的纸张,随着徐云雾去往了僻静无人处。
两个人一走,桌间气氛顿时轻松不少。
温宛不禁短舒一口气。
商栩不禁低笑一声,“出息。”
温宛当没听见,这话虽然不讨喜,但他是白月光她姑且忍他。
她径直看向段琮玮,柔声问道,“你们怎么想到来这里吃饭啊?以前也常来吗?”
段琮玮:“……”
他不是很想答,罕见地显露出别扭的情态。
就在他迟疑的当口,商栩慵懒开腔,“看他那样儿,活像紫荆馆里住着他心尖儿。”
温宛面露惊喜:“小段有喜欢的人了?谁啊?”
商栩:“面儿都还没见上,喜欢抵什么用?”
温宛:“……”
段琮玮:“……” 总有一天,他会用封箱胶纸将商老狗的那张嘴封上一层又一层。
徐云雾和霍星延来到了后院的花廊深处,周遭无人,唯有一只肥嘟嘟的黑猫趴在廊间休憩。听到动静,它也未避。睁眼,瞧了两人一眼,随即又懒倦地阖上了眼睛。
徐云雾停下脚步,转身,与霍星延面对面而立。
“霍星延,你这样让我很困扰。”
霍星延淡声道,“哪样?”
徐云雾才压下去的火气又一次烧了起来,于瞬息间磅礴盛大。
“非要我说那么明白吗?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为什么刚才要说那样的话?”
霍星延凝着她的脸,妆容素淡,非但没能削弱她的美,反而让她越发的纯清柔和,透着一种经历无数昼夜被清水蕴养的娇贵。
“我说错了什么?别的男人能被你收入囊中,我不能?”
霍星延的神色很冷,那是他心情不悦的表现。徐云雾这般敏感,曾经又那么喜欢他,怎会看不出?但她就不明白了,做错事的是他,他怎么还不愉快上了?
“苏湛能,紫荆馆的厨子能,就我不能。”
猝不及防听到熟悉的名字,徐云雾下意识怔了怔。而这一怔,让霍星延越发不快,心间醋意翻涌。
“徐云雾,你……”
这一声让徐云雾回过神来,小脸不复柔和,冷意浮出。她打断了霍星延的话,“霍星延,你查我?”
这个刹那,徐云雾无疑是愤怒的,亦不避讳让霍星延知晓。
他看在眼里,将这份罕见的怒意全然解读成为她对苏湛的在意,“你觉得是就是了。”
徐云雾闻言,理智犹如被扔进了碎纸机的纸片,一寸寸碎了干净,不可逆。
“你简直不可理喻。”
优雅知礼的姑娘,即使怒极,也没能骂多狠。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任性?永远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不管旁人心情。对爷爷这样,对我也是这样。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们也是人,一次次被失望搓磨,我们的心也是会疼的。”
许是一次性说了太多气跟不上,她停了会儿才又继续,但这停顿的片刻,她的目光一直锁着霍星延,“是,你有你的伤痛和不甘,但那和爷爷有什么关系,和我有什么关系?”
“就因为我们在意你,就活该被你伤害,无底线地纵容你的荒唐行径吗?若真的是这样,请你以后离我远点。倘若你做不到,我以后出门会带保镖,专门用来驱离你。”
话毕,像是再难忍受同他共处一个空间,她提步就走。不料,同男人错身而过时,手腕被他牢牢扣在手中。
“他就那么重要吗?重要到为了他对我发这么大的脾气。”
当这些话在徐云雾的耳侧凝实,她罕见地生出了无力感,“你觉得是就是了。”
她将他先前的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了他。
“放开。” 伴着话音荡开,她扭动手腕,开始挣扎。霍星延怕弄疼她,连忙松开。
失了桎梏,她径自往前,再未回头。
霍星延凝着她的背影,眼神沉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徐云雾回到位置,小脸还是冷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