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少有人知道徐云雾会武,乍一眼看去,姑娘娇娇柔柔不堪多数人暴力一折。但她会,在徐家所在的圈层里,放养是一个极为宽泛的概念。放养不是不管,是在牢牢筑基后的自由发展。
武术,就是基础中极为重要的一项。他们中的多数认为女孩子也应有强健的体格,拥有自保的能力,而不是在危急来临慌忙地等待所谓的王子来营救。任何时候,将自己的命运放在其他人手中都是不明知的。
是以,徐卿寒和黎芸千在徐云雾几岁时就给她寻了武术老师。前些年他们在几地兜转,训练难免断过,但大趋势上从未停过。多年训练,无论是否实操过,徐云雾都不会惧怕对抗。
行进间,姑娘从包里摸出一根短棍,原是方便筷一般长短,经她抽拉,棍长拉伸,短棍变长棍。
“走。”
她提醒惊诧晃神的姑娘,“那边。”
话落,棍尖猛地戳中了施暴者的背脊。施暴者暴怒,执刀转身,急欲报复。哪知身体还没全然转过来,徐云雾猛棍挥到了他的脸上,那人的脸有一瞬的变形。须臾沉寂,他暴怒道,
“啊。”
“贱人,我要杀了你。”
目标由宽泛转向了特定一人,给周遭路人拓出了逃生时机,纷纷退开。明晃晃的刀尖朝徐云雾袭来时,她竖起长棍,握紧棍身的双手青筋微微爆出。
“死的只有你。”
徐云雾和几个热心路人合力夺了刀,制服了那歇斯底里的凶犯。搏斗间,她的手背被刀尖儿划了下,鲜血不停地往外冒。有人瞧见,不禁惊呼,“你的手受伤了,赶快去医院看看吧。”
“姑娘,我陪你一道去。”
经他们这么一喊,徐云雾忽而有了痛感。垂眸看了眼伤处,心知这趟医院是免不了了。
她笑着对面善的男与女,“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
“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话毕,她收棍离去。
安全的角落,没了危险胁迫的路人开始有心情聊天。
“刚那姑娘好飒啊。”
“得亏她,不然没这么容易收尾。”
“这份冷静和技术,没有大几年练不下来。”
“漂亮还在努力,我们还有什么借口摆烂?武术我练不成,我还不能将瑜伽进行到底吗?”
夜幕渐沉,霍星延的办公室仍旧亮着灯。从潞城回来后,他又恢复到以前那种朝九晚十的生活,活脱脱一部工作机器。他正在处理邮件,冷清而专注的意态。
两三分钟后,躺在他手边的手机突然响起,他侧眸看了过去,是段琮玮打来的。他没多想,拿了手机接起。
“什么事?”
话落的下一瞬,段琮玮开始疯狂输出,语气急躁,“在哪儿?”
“公司。”
段琮玮听他这么说,明显松了口气。
霍星延敏感地察觉到,心蓦地颤了下,“怎么了?”
段琮玮:“云雾受伤了,现在在淮德医院,那里离你公司近。你先过去看看,我随后就到。”
“我他么天天闲得要死,偏生今天事儿哐......”
当然了,也远没到那种走不开的地步,会打给霍星延多少是存了些助他破局的心思。这段日子霍星延又恢复到初来北城时的孤狼模式,云雾看着没事儿,但眼里的光淡了。不像前些时日,她虽然也不和他们闹,可她的眸底总像是藏了一小簇暗火。她没说欢喜,但人人都知她是欢喜的。
“我现在过去。”
段琮玮的话音被霍星延透着慌乱的一句碾碎了。不仅如此,这货还直接将电话给挂了。
城市的一角,一间冷谧的茶餐厅中,段琮玮和华俊和正面对面而坐,面前各摆了一碗餐蛋面和一杯暴打柠檬茶。待到段琮玮放下手机,华俊和才淡笑开口,“你就不怕霍二秋后算账?”
段琮玮轻而短促地嗤了声,“怕什么?我刚可有一个字是骗他的?”
云雾确实受伤了,现在人也在淮德医院。至于伤势轻重,他提都没提。霍二惊慌,是他自己爱瞎脑补心理素质不好,关他鬼事儿?
华俊和不置可否,心里却在祈愿好的结局。很快就是新一年了,如果可以,就将伤与痛留在过去吧。
星佑集团距离淮德私立医院仅两三公里的路程,还能抄近路,霍星延放弃了开车,用跑的。认真说起来,他现在的状态也不适合开车。他总是忍不住去想云雾伤到哪儿,伤得重不重。一想到她正在被疼痛折磨,他的心就开始一阵阵瑟缩,静心凝神成了不可能的事儿。
他甚至都忘记了拿外套。北城隆冬,寒意料峭,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黑色毛衣在其间游走。
“徐云雾在哪儿?”
“她在哪里?”
进入到淮德私立医院时,霍星延的理智已是所剩无几了。人离前台还有一两米,急切的询问声已朝着值班人员袭去。
值班人员像是见惯了这样的画面,表现还算淡定。
“抱歉先生,我们不能透露病人的信息。”
“若是......”
霍星延一秒烦透。他懒得再同值班人员掰扯,掏出手机打给了淮德医院的院长邵铭。
信号一接通,他就一顿猛烈输出,“姓邵的,一分钟内我要知道徐云雾的位置。办不到的话,明年你就别找我拉投资了。”
原来,这淮德医院霍星延也是有股份的。当然了,并不是他想在这个板块大展拳脚,而是富名在外,像岑北和邵铭这样的“狐朋狗友” 有了新案子,势必会去劝说财神爷投资。次数太多了,有些霍星延都已经忘记了。但总会有在关键时刻记起的时候,比如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