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报答大方的雇主,武法礼放弃了其他单子,专心跟踪纪薇进行拍摄,后来他发现,雇主压根不看他拍了什么,就开始糊弄的随意拍摄纪薇,张张单人照,问就是拍不到。
“所以,你要找的究竟是什么证据?”
一个由她臆想,明知没有却骗自己说有的证据?一个为盛林荣开脱不爱她的证据?
“是他们藏得太好……是他们藏得太好!!”孟晴德变得激动起来。
她绝不会承认,纪薇和盛林荣清清白白,更不会相信是自己的丈夫在骚s扰纪薇,“我亲眼看到过!!看到纪薇勾g引盛林荣!!她还敢冲着我炫耀!她怎么敢的!”
“小小年纪,就满肚子阴谋诡计,她住在我家吃我的喝我的,踩在我头上和盛林荣搞暧a昧,后来还敢勾g引我儿子,为了她,我儿子都快不要我这个妈了……我做错了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孟晴德掩面痛哭,“明明我才是最惨的受害者。”
“那你为什么说,是纪薇杀了盛林荣?”欧阳琳皱起眉头,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哭泣声一停,孟晴德抹着眼泪又不说话了。
赵梁戳了戳欧阳琳,使了个出门的眼神,两人从审讯室出来,赵梁憋不住道:“她说的话前后矛盾了吧。”
“先不说她根本没有盛林荣出轨纪薇的证据,就算她说的是真的,纪薇为什么还要杀盛林荣呢?”
她想要上位,最该除掉的人不是孟晴德吗?
“难不成她也有妄想症?”
欧阳琳揉了揉眉,“打从她开口,我就没觉得她嘴里有实话,她应该是知道什么,又想要隐藏……”
她想要隐藏什么呢?
欧阳琳觉得,只要能从孟晴德嘴里撬出这一点,就能将两个案子串联在一起,她打算申请并案审理。
“老王还没出来?”两人朝着隔壁走去。
第二间审讯室,王警官正在审问盛隆。
“你额头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没有再遮掩逃避,盛隆简短回答:“被纪薇,砸伤的。”
七月十三日晚,盛隆按约定来到三楼,恰好看到大门敞着。
王警官打断,“什么约定?”
盛隆抬睫,“我们约好了,要一起看电影,这个约定可以吗?”
“王警官。”他提醒道:“我和纪薇是恋人关系。”
深夜去楼下找自己的女朋友,有时候也不需要什么约定。
盛隆推门进去了。
然后他看到了盛林荣,他不知道在哪里弄到了三楼钥匙,不打招呼的闯入吓坏了纪薇,惊恐中,她用相框砸伤了盛林荣,因为他的出现,盛林荣被他劝去了四楼。
“我留在三楼安抚纪薇,但她太害怕了,发病中把我认成了入侵者,用相框砸伤了我的额头。”
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盛林荣闯入,纪薇发病,盛隆安抚她的过程中被她误伤,直到她服下药后情绪稳定,盛隆才支撑着去医院包扎,在这个过程中,他忘了四楼的盛林荣,只要求纪薇反锁房门。
“那你之前为什么不说?”
“我有不说吗?”盛隆露出些许诧异,“如果警官是指第一次询问,确实是我不舒服,没精力再回忆。”
第二次医院询问,他正准备说又有意外发生,这是第三次,他已经完整交代。
盛隆没有办法证明自己说得是真的。
警方也没有理由反驳,盛隆是在说谎。
藏在纪薇家中的眼睛,大部分都成了报废瞎子,早在数月前停止监视,而唯几完好、还在正常拍摄的眼睛,基本都在一、二楼,他们在三t楼挖出的眼睛已经全部停用,追踪不到任何有用信息。
对于这个问题,欧阳琳也问过盛隆,他的回答是:“我又不是真的变态。”
他安装摄像头的目的是保护纪薇,不是为了监视她的一举一动,在盛林荣闯入三楼前,纪薇的病症好转,已经许久不再发病,谁知才停用监控就出了事。
“那还真是巧。”
盛隆笑了笑,“有些巧合,大概是上天注定。”
注定盛林荣的死亡案寻不到真凶。
注定不是所有的死亡,都能得报安息。
“琳队。”有警员敲开监控室,急匆匆道:“武法礼死了!!”
第8章 雾里刀(二)
每一枚硬币都有两面,一面是正,一面是反。
就如繁华都市的正面,是迎光而立的高楼大厦,反面是隐匿在黑暗中的破败不堪。又如人性,正面的善良仁慈,反面的冷漠残忍,伸手迎接阳光的同时,反面阴影笼罩。
求正还是求反,唯心还是唯物,由天还是由已,永远对立,永远矛盾。
警车停在了荒僻旧楼。
堆满垃圾的巷道车辆难入,流淌的污水钻入地缝,经过夏日烈阳的烘烤,散发出阵阵恶臭。
武法礼租住的房子,就在这条巷道之后。
“从看守所出来,他就一直待在出租房里,一日三餐都是靠吃外卖。”负责盯梢武法礼的小警察面色灰白,他是最先发现武法礼出事的人。
被放出来后,一共两日,武法礼共点了五次外卖,每次间隔不超过八小时。
最开始,一切还很正常,直到今日下午,小警察装作附近居民佯装散步,被送餐的外卖员拦住,“这里是C栋西单元吧?”
小警察说是,武法礼就住在C栋西单元的七楼,他猜测外卖员就是来给武法礼送餐的,见他手上无餐还一脸疑惑,小警察留了个心眼问:“送错餐了?”
“那倒没有。”外卖员摇着头说:“我送的那家好像没人,打电话也不接,门口还放着昨天的外卖,饭都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