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隆告诉她,他还没来得及抓出跟踪者,盛林荣就出了事。
这张照片的背面,已经被盛隆写上了咖啡馆的具体位置,她需要去查监控找人。
“那盛林荣的案子……”
“他们很可能是一个案子。”欧阳琳有很强烈的预感。
纪薇的跟踪案,因当事人的病症,侦办起来很是棘手,巧合的是,其中一位嫌疑人,成了另一案子的死者,而提供证词是死者的儿子、受害者的男朋友。
现在,只需要一条线,将他们串起来。
至于盛隆……
不管他扮演的是什么角色、想要达成什么目的,只要是人,无论多聪明总有露出破绽的时候,任何黑暗,在光明下都会无所遁形。
病房中。
盛隆额上的纱布被重新换过,拿着手机轻轻敲击。
黑屏过后,屏幕中露出纪薇沉睡的面容,他隔着手机轻轻抚过监控中的眉眼,低喃:“小唯……”
第6章 笼外雾(三)
欧阳琳锁定了跟踪监视纪薇的嫌犯。
姓名武法礼,是名私家侦探。
咖啡馆外的监控,清晰录下了他跟踪偷拍纪薇的过程,刚把人拎来警局,武法礼就老老实实交代,“是我,我是跟踪了那位纪小姐,但我是拿人钱财,帮人办事嘛。”
“不是我想监视她,我又不是变态,是她自己行为不端当人小三,人雇主请我拍她出轨偷人的证据,我这是做好事啊。”
“雇主是谁?道上规矩,不能打听雇主身份,只要钱到位,我们只管完成雇主交代的任务,其他的不会瞎打听。”
至于纪薇家中的微孔摄像头,他也承认,曾按雇主的要求潜入放置,不过不多,只藏在了客厅和卧室,加起来不超过十个。
“你放一个也是违法知不知道!”同审的王警官冷声训斥。
武法礼试图辩解,“我放进去没几天就坏了,而且录像源在雇主那里,我可没偷窥。”
欧阳琳目光如炬,“你确定,没有偷窥?”
武法礼视线躲闪,“没有。”
“真的没有!”
“好吧我承认,我晚上失眠睡不着觉嘛,就想着帮雇主捉女干瞄了几眼,真的就只看了几眼哈,我很快就关上了。”
倒不是他不想看,而是纪薇实在太邪门,“那姑娘天天像个幽灵,披头散发在屋子里游荡,一会儿坐墙角,一会儿趴地上,有时候还往床底下钻,这不有病吗。”
最渗人的是,游荡中的人影忽然停滞不动,扭转面容朝着“眼睛”所在的位置看来,“你t们能想象吗?大晚上的,她也不开灯,就这么突兀出现在我的手机屏幕里,那脸白的跟鬼似的,吓得我手机都丢出去了。”
之后没两天,那些监视器就报废不能用了,武法礼这才回味过来,当时纪薇的种种异常,是在找隐藏的摄像头。
只是,他放得那么隐蔽,她是怎么知道的呢?
武法礼哪敢再潜入放置新的,就只能选择费劲吃苦的跟踪,这些年偷拍了近万张照片,用电子邮件定期发送。
武法礼的手机信息会定期清理,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网警已经拿去恢复。根据他提供的电子邮箱,警方很快锁定了IP所在地,是一处富人区豪宅。
“这个位置是……”觉得熟悉,欧阳琳伸手去拿盛林荣的资料。
同一时间,盯在病房的赵梁核实完了供词,拨来电话,“我问过盛隆了,他说他只交过纪薇一个女朋友,身边也没什么暧昧的女性朋友,至于什么出轨小三……他在得知武法礼的供词后,提供了一条线索,他说——”
“他的母亲对纪薇有所误解,一直认为是纪薇勾g引了盛林荣。”
核对成功,这处豪宅,是盛林荣与夫人常住的地方。
第三位监视者浮出水面,竟是盛隆的母亲孟晴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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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晴徳与盛林荣是家族联姻,她没有接手家族企业,而是投身艺术,是国内外初露锋芒的画家。
外界传,盛林荣与孟晴徳感情甚笃,早年间,孟晴徳还为他们的爱情出过绘本,不过因画风刻板无趣,销量惨淡,所创立的绘爱工作室也是连年亏损,全靠孟晴徳私掏腰包填补。
有人采访过她,为何宁愿亏损,也要维持工作室的运行,孟晴徳在镜头前仪态端庄,含笑回复了三个字——
“因为爱。”
他们究竟有没有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是作秀营销还是真的为爱付出,真相也并不重要。警方看到的是:
在得知盛林荣被害身亡后,远在国外的孟晴徳没有在第一时间赶回,理由是举办画展抽不开身,盛林荣的相关事宜她会托专人代理。
隔着电话,她的声线平稳淡漠,无法让人察觉到难过。
“盛隆已经联系过孟晴徳了,他说人会在三日后回国。”
欧阳琳站在白板前,拿着磁吸将一张张照片贴附,这两个案子中,每一位暴露在警方视线中的人,兜兜转转都能连成关系网,欧阳琳用红笔画出一条条箭头,箭头汇聚穿插,最终全部指向一个人——
盛隆。
欧阳琳将目光,定在盛隆的照片上。
照片中的年轻男人一身米白西装,笑意温和极具迷惑性,外界给予他的评价,诸多是年少有为,谦和有礼,就连光太科技的员工,也对自己这位老板赞不绝口,说他是难得有“人性”的资本家。
“盯准落机时间,不要打草惊蛇。”盛林荣遇害当晚,孟晴徳人在国外
目前孟晴徳虽涉嫌监控纪薇,但与盛林荣被害一案还攀不上关系,他们之间唯一的纽系,只有盛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