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走就走,别再这儿唧唧歪歪,你敢说你没从这场战里拿到好处吗?迟盟主分出的悟性可还好用?”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谁想走就走,某家当初受了迟盟主恩惠,必然不会走。”
“我也是如此,若是守不住朝歌,真的任两大宗肆意妄为,那还谈什么正道?反正我是不想走!天塌下来,我也跟两大宗势不两立!”
“道友说得对,三大宗都是魔窟,七仙门也是不中用的。正道如今就只剩迟盟主一位化神尊者了,如今迟盟主在外面对付那个夺舍了凌元仙君的小人,我们若是不能帮他守住东极洲,将来有什么面目见他,又有什么面目自称正道?”
……
白经天转身去了北大营,迎面遇到正领着一队人马往外走的万天佑。
双方短暂见礼后又匆匆分开,白经天一路被迎进北大营的主帐之中,主帐设了隔音结界,直到掀开帘子进去,才能听见低低的议论之声。
他一眼扫过在场的数位元婴,目光落在中间小小身影上,那是朝歌如今监国的丞相。
迟满嘴角弯了弯:“正要派人去请白门主呢!您来得正好。”
站在一旁的项潜川、计如仇等人敏锐地发现了不同。朝歌这位丞相,竟然对白门主用了敬称。
白经□□着在场的元婴见礼,“诸位前辈安。”
项潜川等人忙回礼。
迟满发给众人一枚玉简,大家打开玉简一看,惊讶发现里面竟然是两大宗元婴修士的情报,并不是全部,只有四百份,但放到战场上,也是相当惊人了。
要知道两大宗大能修士的命器不是剑就是炼器炉,这种命器不够灵活多变,但相比起普通命器而言战力更强,并不好对付,不过有了情报就不同了。
一旦掌握了这人的出手习惯和弱点,哪怕是数个金丹,也能坑死一个元婴,更何况,依照他们的了解,这些元婴大多都是用邪术晋升上来的,本身境界就虚浮,其真实实力高于金丹圆满,却低于同境界正道元婴。
迟满道:“两大宗正在全力催动大日金钟,如今无论结界内外,温度都太高了,筑基以下无法再出战,战场上只能仰仗诸位了。务必要尽快拿下大日金钟。”
在场元婴的面色都很凝重,项潜川这几日上战场杀敌,切切实实体会到军功的好处,他也不想触上司霉头,但有一句话他真是不得不说,“丞相,即便境界虚浮,那也是元婴,我们这些人,如何能从两大宗的层层围剿下拿下大日金钟?”
迟满道:“两大宗人心涣散,很快就会有更多人不顾太虚子的命令与禁制溃逃。”
在众人惊疑的目光下,迟满吐出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凌元,不,应当说那个夺舍了凌元仙君的东西,已经被陛下杀了。”
灵剑宗宗主死了!
这个消息风一般从朝歌这边传到了两大宗那边,引发轩然大波。即便太虚子声色俱厉地强调那都是谣言,却也挡不住越来越多的两大宗弟子拼着重伤也要违背禁制逃走。
太虚子气急败坏,下令让更多元婴修士催动大日金钟,那件天级法宝爆发出更强的力量,黄金印结界覆盖的所有地方,尤其是朝歌,刹那仿佛置身炼狱火海之中。
朝歌被迫将更多灵力用于维持恒温阵法,玉龙台、通天塔等地方彻底开放,率先将体弱的老人孩子送进地下躲避酷热。
但战场上朝歌将士的压力也轻了一半,将几乎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对付大日金钟上。
迟满仍旧呆在营帐里,隔空观察战场情况。
“有点不妙啊!”迟满低声道:“灵力要是耗费太过,黄金印的结界就维持不住了。至多再撑一个时辰就好了,只要一个时辰……”
在它脚边,桌案上摆放的玉简地图旁,一只木盒划开半边,一枚雕琢着山峦的玉符正莹莹发光。
这是常羊娘娘上次来到朝歌时托付给迟一悬的东西,也是六幕山真正的掌山符。
盯着这枚蠢蠢欲动的掌山符,迟满一脚踢上盒盖,将之镇压了回去。
它低声自语:“有些话只有臣子能说,君主不能。同样,有些事只有君主能做,而臣子不能。”
关于是否用那枚梭子成就化神,郭千山与樊蕙兰等人可以争论,铁笛等人可以迷茫。而它代表着君主,却只能给出一个模糊不清的回应。
就算真到了山穷水尽走投无路的地步,有资格动用邪术然后自裁谢罪的,只有君主,也只能是君主。
“不过,我的陛下必然不会走到那个地步。”
***
大日金钟是灵剑宗千年都没动用过的天级法宝,据说它是无为君最得意的作品,曾经作为灵剑宗开山立派的贺礼被送到凌元仙君手里。
两千年过去,这件天级法宝在两百名元婴的催动下,发挥出堪比大乘修士的力量,朝歌的修士全部出动,筑基修士结成方阵阻拦金丹,金丹则跟着元婴修士毫不畏死地冲进元婴修士的战场。
东极洲大陆上,黄金印结界以外的地方地动山摇,湖泊蒸发、裂谷闭合,山峦崩毁,沙石迸溅……天空几乎都被沙尘掩盖,不同修士的术法轰击到一块,爆发出堪比千万雷霆落地的巨响,远远望去,宛如末日。
陨落的修士流星一般砸落地面,一张张面孔被沙尘覆盖,分不清这是谁的儿女,或者是谁的父母。
白经天拼着被刺中一剑的风险,艰难撕开了通往大日金钟的一道口子,在郭千山等人飞向阵法中心时,他也被另一个修士一掌拍落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