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两名筑基跟他的太爷爷差不多,突破无望,只想来人间享几十年富贵,如今被奉为新国国师。
如今新国初立,连登基仪式都没来得及办,还得给追随他助他起事的人封赏。
裴显玉心中早就敲定了章程,正要开口说话,忽然有个侍卫冲了进来,“不好了不好了,外面来了一艘鲲舟!上面有人!”
鲲舟?难道是霸刀门的修士?
东莱国之前谄媚的那两个元婴不是早都死了吗?
想到霸刀门,裴显玉脸上都闪过一丝戾气,那两名国师的神情也有一些慌张起来。
自打朝歌出名后,外界的鲲舟就不再降临在东海国了,如今他们刚刚在东海国造反成功,就有鲲舟降临,不是来找事的是什么?
大殿上顿时骚动起来,裴显玉强自镇定,起身率众而出。
鲲舟高高悬停在天空中,没有要降落的意思。
城中所有人都发现了这艘鲲舟,都正仰头向上看,一些仍旧忠于东海国的人见状甚至高呼出声,说这必定是霸刀门来惩治反贼的。
这番言论引得城楼上的士兵都有些神思不属了,连他们的新君上出来,都没能让他们重新挺直腰杆。
他们终究只是凡人啊,面对那艘鲲舟,心里实在是虚。
直到裴显玉和一干部将走上城楼,天空上的鲲舟才满满往下降,直到甲板只比城楼略高时,众人才终于看清了上面的人影。
只见鲲舟甲板上正立着一行数十人。
船舷边是蓝袍玄甲的高大兵士,每一个都是二三十岁模样,人人身后背着一杆枪,神情肃穆庄严,且每一个都练气大圆满,当这群人立在船边看过来时,气势十分惊人。
不说城楼上防守的将士被衬成软脚虾,就连裴显玉身边的两个筑基修士,也不由心虚气短。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修为比这群人高,可是对面那种万夫莫开的气势,却形同高阶修士的威压,竟然让他们不敢对视。
可很快,他们就明白了为什么,只见鲲舟继续往下落,这群兵士身后的旗帜显现在众人眼前,那一杆红旗鲜艳刺目无风自动,仿佛勇士用鲜血染就,此时此刻竟比天上的太阳还要耀眼。
红旗,这是朝歌的船!
裴显玉身边的两名修士不禁往后退了一步。
这才知道原来这群蓝袍玄甲的兵士是朝歌的轩辕卫,当初朝歌的轩辕卫结成阵法,以人为阵旗,生生扛住了蓝花阁金丹修士的攻击,那一战让朝歌的轩辕卫一朝成名,甚至有传言朝歌的轩辕卫能越阶殴打筑基修士!
若是别的地方,他们可能觉得传言夸张,但这是朝歌出来的人!哪怕只是假修也不容人小觑,据说,朝歌的轩辕卫可是那一位亲自调.教过的!
咚咚咚的鼓声响起,轩辕卫们鹰隼似的目光只在东海国众人身上停留了一下,而后便步伐整齐地向旁边撤了一步,露出被他们拱卫在中间的几个人,一名金丹修士,两名筑基修士。
然而做主的竟然是其中一名筑基修士,金丹真人亦步亦趋地跟在其身后,反而更像是打手。
只见那名年轻筑基笑如春风道:“在下朝歌卢文星,区区不才,得我们陛下器重,受命出使你们东海国,大家不必见外,我朝歌礼仪之邦,向来不会欺负人。”
听见果然是朝歌,众人心神先是一松,再是一紧。
前者是因为朝歌的名声向来很好,后者则是担心朝歌国君要帮东海国清剿他们这些乱臣贼子。
有人不服,有人担忧,有人惶恐,但没有任何人胆敢反抗。
裴显玉心神紧绷,他拱手行礼道:“在下玉如晦,是东海国如今的、国君。”紧接着又快速道:“前任国君昏庸无能,鱼肉举国百姓,为了他自己修行,不顾民怨,征召二十万民夫日夜为他挖取玉石,我等是被逼反的。”
卢文星的目光从那修士身上转到裴显玉脸上,他没见过裴显玉,但莫铃兰给他透了消息,不过玉如晦的真实身份是什么,对他们此行并没有什么妨碍。
于是在裴显玉等人委婉小心地询问有何贵干的时候,卢文星庄严地展开了诏书,扬声宣读了朝歌要将东海国纳为附属国的旨意。
听完,裴显玉等人一片愕然,他脱口而出,“为什么?”
闻言,卢文星眉头皱起,觉得这群人十分不识好歹,他冷淡道:“我们陛下属意东海国,你们应该就诚惶诚恐倍感荣幸。”
“与其在这里问为什么,不如多想想该做什么。”
裴显玉彻底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他心中也有不服,但想到那曾经有过几面之缘的朝歌主人,想到对方如今的境界与声望地位,再多的不服也被压了下去。
在两位国师以及身边人无声的催促中,裴显玉抬手,朝着面前这位上国来使行了臣子礼。
“如此,甚好。”卢文星似模似样地感叹一句,连鲲舟也没有下,让裴显玉上来在他们拟好的国书上签了字。
裴显玉落了笔,心中已经没有多余挣扎,在朝歌面前,他所能想到的任何反抗都是无效的,相反,成为朝歌的附属国,或许对于他而言才是更好的选择。
“敢问朝歌陛下要我做什么?”
卢文星也不知道,但他不能在附属国面前这么说,于是只高冷莫测地吐出几个字,“陛下自有安排,你们静静等着就是。”
裴显玉身边的近臣以及那两位国师无比恭敬地想要为他们接风洗尘,还大胆提出请他们游玩几日,不说卢文星等人对此毫无兴趣只想赶紧回朝歌复命,就算他们有兴趣,看到东海国国都这经过战乱后残破狼藉的模样,也没有了半点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