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经天:“还好,不算辛苦。”
他这一次经历的事情,孟长老已经向掌门报过一回了,白经天这次讲的多是跟迟一悬有关的事。
说他心善,怜悯凡人,又说他重情重义,关键时刻将逃命的机会留给自己。
霸刀门掌门白敬贤一直含笑看着他,直到白经天说得口干了,她才道:“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白经天想了又想,终于想起来自己这趟出门的主要目的,顿时赧然,“娘,我忘记问他修补灵脉的事了。”
白敬贤道:“看来他真是个不错的朋友。”
白经天笑道:“等您见了他,就知道他的好了。”
白敬贤:“好吧,知道你喜欢他了,难得你交个朋友,得闲了就常去找他顽吧!”
白经天点头,“这次外出虽然遇险,但颇有收获,我先闭关一段时日,等出关了再去找他。”
又与白敬贤说了些话,白经天便行礼离开了。在他走后,不知何时出现的孟长老走到白敬贤身边,说道:“那孩子我细细看了,气息周正平和,与少主又是意气相投。的确是个不错的人。难得的是资质奇高,我看他要不了几年就能晋升元婴。哪怕他没有正经来历,光是这资质与心性就很罕见。”
白敬贤颔首,“这么说,是个值得栽培的,朝歌的生意,你也帮忙看顾些,将来有这么个人与吾儿相护扶持,他的路也能好走些。”
孟长老:“是。”顿了顿,他又问道:“那对师徒的气焰,是不是要压一压。”
白敬贤摇头,“他们不就是怀疑我修为有异,才屡次试探?我们急急打压下去,倒显得心虚了。你多看着点,没闹出大事就不用管。比起这个,我倒有一件事颇觉古怪。”
白敬贤神色凝重,“孙灵岩怎么有胆子追杀我的儿子?”
孟长老也想不通,“也许是气疯了?不过既然人都死了,也无从追查了。”
白敬贤:“但愿如此吧!”
***
三个月后,北中洲。
北中洲也是一座凡洲,这里的灵气比几年前的东极洲略好些,因此野外有不少值得打的料。
但野外,向来都是中高阶修行者们的天下,对于低阶修行者来说,想要不受伤就从野外打些好料回来,很不容易。
但练止芳没有这个顾虑。虽然是一个只有练气二层的低阶修行者,但她总能找到那些被中高阶修行者们漏掉的好东西,比如灵草或者黄级的炼器材料。
对于练气凡人而言,黄级材料已经是难得可贵的东西了,攒一攒也能换不少银两或者几块灵石。
这一日,练止芳又采摘了一篓寻常修行者不认得的灵草回家,去城中药铺换到银钱后,她又匆匆回家,关门闭户,然后掏出一块玉牌,在日光下戳戳点点。
不久后,玉牌上显现出一个举着棒子、扇着翅膀的小人身影,它绕着画面转了一圈,用甜滋滋的声音鼓励道:“恭喜,您已经通过了三十关,又积累了不少材料图鉴,努力学习噢!”
画面最下方的图册打开,一棵棵灵植或者一种种材料的立体图影显现在她面前,练止芳目光明亮地盯着,将这些知识都记入脑子里。
这是她已经远去仙洲的长姐托人送给她的朝歌玉牌,依靠玉牌上的知识,她很快攒下了一笔钱,等买到更多护甲丹药,就能在野外探索得更远了,早晚有一天,她也能去往仙洲!
东极洲东海国
杨慕安一瘸一拐地从外面抱着一包药材回来。自从家里出了个修士后,日子却并没有比想象中好过,毕竟杨盛云远走仙洲,等闲顾及不到他们,而家里的其他孩子又年纪小没修为,周围人多些敬畏的同时,上门打秋风的人也越来越多,动不动就想让杨盛云从仙洲回来带人过去。
杨慕安又不是那种短视的,怎么可能为了这些以前关系冷淡的亲戚误了儿子的前途。自然没有答应。
几次三番下来,街坊里就多了些流言,说杨盛云在仙洲得罪了人,被什么修士大能给打杀了,幸好前段时间杨盛云托人送了东西回来,流言才止息。
杨慕安打开药材,正要泡水煎药给生病的妻子服用,他妻子身子太弱了,又是个没有入道的普通人,身体承受不了丹药的药力,只能用这种办法治疗。
谁知道刚刚倒出药材,小女儿却叫道:“爹,这个药材不对劲!”
小女儿已经十六岁,长得高高大大眼神明亮,她拿出一块玉牌,点出上面的图册仔细对照了几眼,说道:“这不是附云子,叶片不对!”
比起药铺给的药材,杨慕安自然更信任杨盛云从仙洲送回来的这件凡人也能使用的法器。从这件法器上,他们看见了杨盛云在仙洲摄录下的风景,听见了他在修行时的体会,家里每个人都涨了些见识。
此时仔细对照,果然发现不对,杨慕安怒道:“这药材可是花了好几十两银子,老板说药材里的灵草年份好,这才买来,没想到居然骗人!”
杨慕安出门找人算账去了,虽然换回了药材,但他心里并不平静。
在他看来,今天一副药材作假,明天别的也可能作假,他们的见识终究有限,玉牌上的知识也并非全能,难道他们以后还要每天战战兢兢过日子不成。
小女儿又点开了玉牌上一段摄录好的画面,画面中,杨盛云坐在崆峒派的流水瀑布前对他们道:“凡间的世道太乱,我身在仙洲,也鞭长莫及,你们最好是去迟城主所在的朝歌,我才能放心。”
这段话,他们在收到玉牌的那天就听到了,但故土难离,始终无法下定决心,但今天发生的事情却叫杨慕安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