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婶的话引起了大家的共鸣。
“是啊,前几日封了水井不让取水也就罢了,怎么能连湖泊也封,大家大老远走这一趟,好歹让人挑担水回去吧!”
城心湖附近乱哄哄的,执掌净水司的鱼相眠终于现身,抬手示意大家稍安勿躁。
王大婶还是头一次见到水部的官,不禁好奇地凑上前去看,只见这位净水司的司正是个身形高挑的女子,身穿绯色箭袖水云纹长袍,脚蹬一双黑色皂靴,皮肤微黑,相貌普通,却有一股不同寻常的气势。
王大婶没什么文化,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什么形容来,只觉得这人往那儿一战,莫名地就叫人不敢造次。也许这就是官威吧!
眼见大家安静下来,鱼相眠严肃道:“其实这件事,本该早几日就告知大家,奈何前几天大雨不断,案情未结,只能拖延几日,好在今日一切都明朗,也该告知大家这个消息了。”
案子?什么案子?
百姓们窃窃私语起来,王大婶则想起了一件事,前几日她在楼上收拾屋子的时候,忽然瞧见有许多轩辕卫往城南跑,仿佛也是从那日起,各条街上的水井就被封了,当时家家户户都接了雨水用,没人出门挑水,也就没把这两件事联系到一起,现在听鱼大人这么说,难不成那天的事,跟城里的水有关?
王大婶心里顿时有些惴惴,毕竟用水可是头等大事。
这时候,鱼相眠吐出了震惊四野的一句话,“五日前,有贼子在城心湖中下毒,欲要害我一城百姓性命。”
什么!
周围百姓全都懵了,做梦都想不到会有损人不利己的事发生。
看着大家惊呆的模样,鱼相眠慎重道:“正是因此,所以城中紧急封了各处水井,担心大家误食城心湖的水,净水司立刻请轩辕卫将湖泊围了。不过大家放心,自来水经过净化,干净无毒,大家可以放心用,只是外边的水,大家就要小心了。”
城心湖被人下毒一事飞快传开,震惊了全城百姓。
之前那些因封水井的而起抱怨迅速消失,转而变成了对那贼人的愤怒。
城中大街小巷,邻里邻居,茶楼酒馆、商铺瓦舍……议论的都是这件事关每个人性命的大事。
“之前我还抱怨过水井被封,现在想想,幸好自己当时没冲上前与轩辕卫们理论,要不然真是丢人现眼了。”
“嘿,你进朝歌多久了,怎么就看不明白?别的地方衙门或许有盘剥的,朝歌绝没有这种事,大人们说什么,咱就做什么得了,总不会有错的。”
“话说这事儿是真的吗?听说下毒的是住城南的一对兄弟,他们疯了啊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
“当然是真的,我有个姐妹就在轩辕卫里,听说当天那两人就被抓获了,执法司的许大人亲自审问,只是消息一直压着不让外传,这几天可憋死我了。那俩挨千刀下地狱的,可别让我看见,否则高低要砍他们几刀!”
“奇怪,那两人怎么这么大胆子?”
“我看他们不是胆子大,是有利可图呗!还记得之前被咱城主赶回去的问星门不?这下三滥门派,在咱朝歌丢了脸面,怎么可能善罢甘休,没准就是他们指使的!”
“如果真是这般,那两人真该下地狱。朝歌待他们不薄,我们与他们无冤无仇,他们住着朝歌的房子,享用朝歌的灵气,如此恩将仇报,实在叫人不齿!”
……
“唉,跟大家说一句,我进朝歌已经大半年了,那时候朝歌还很干旱,用水都要进城主的小宅里挑呢!那时候盖新房,城主严令家家户户都要装自来水管,当时也不懂怎么回事,现在想来,城主大人当真高瞻远瞩啊!”
“什么,你进过城主府?这位大娘,请受我一拜,快说说城主府里头什么模样?”
于是等迟一悬终于回到朝歌时,他神识往茶楼酒馆里一扫,震惊发现城里的热门话题居然是城主府。
当他听见谣言已经传到城主小宅里有一个仙洲那么大的秘境时,他人已经麻了。
“如果谣言能成真,我希望现在就开始传我和财神爷的绝美故事。”
【爱情故事吗?】
迟一悬摇头,一脸沉痛,“什么爱情,真是俗不可耐,明明是天使投资人与被投资人的故事。”
命器:……
“噢,对了。”在下船之前,迟一悬特意叮嘱道:“以后回老家,我爹妈要是问起,你知道要说什么吗?”
命器严谨道:【当然,我会告诉太上皇与太后……】
迟一悬咳嗽了一声。
命器立刻改口,【我会告诉令尊与令堂,您称霸长生界,脚踢三大宗,拳打九仙门……】
迟一悬:“不对不对,你要说我在这里天天做好事,比如关爱孤寡老人,热心动物权益,节约自然资源等等。”
命器:【请问您说的,是研究孤寡老人尸体,烧烤野味,白嫖霸刀门灵脉吗?】
迟一悬:“……你大可不必如此诚实。”
【好的。】
哎呀,这命器有时候真是不可爱。
迟一悬走下鲲舟,迎来了全城百姓的热烈欢迎,当然也带来了一些好消息和坏消息。
任如碧的棺椁被卢文星、郭千山、马弘宣、樊蕙兰四人抬了下来,后边跟着万天佑等伤员。
这副情形令沿街迎接的百姓们呆住了,他们静静站着,有些人窃窃私语,更多人却是面色凝重,还有的红了眼眶。
一个几岁的孩子站在父母脚边,指着那副冰棺问:“那是什么呀?”
孩童天真的话语令人鼻头酸涩,她的母亲哽咽道:“那是为了保护我们,阵亡的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