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如何预防被别人的命器悄无声息暗杀,每个修士都有自己的心得。
护体灵光就是最基础的一种。就像召唤出命器后自然而然就学会了如何修炼,当一个人筑基后,他自然而然就知道该如何生成屏障用以自保。
护体灵光并非简单的防护罩那么简单。
打个比方,如果每个修士都是一只小蜘蛛,那么护体灵光就是他织出来的一张网,当有命器近身袭击时,就好像外物落入蛛网中,在力的相互作用下,蛛网产生的震动会将信号迅速传递给蜘蛛,以便它及时出现消灭敌人。
不过每个人都知道命器等于自己的修为,如果命器受损,修为也会大跌,因此除非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态,否则很少有人会直接将自己的命器甩出去对打——攻击类命器除外,比如郭千山的斩鬼刀。
而且攻击类命器大多自带煞气,容易被修士察觉。
所以,修士们行走在外,通常习惯使用术法与法器,就算是依靠命器领悟出来的技能,大家也很少使用,长生界的残酷生存法则,自然而然就令他们领悟到保留底牌的重要性。
当然,命器也并非万能,比方命器无法隔着结界施放。如果是在结界外,也是会触动防御阵法的。迟一悬拿到鲲舟之后,就用他从黄金印上学来的知识,把鲲舟的防御阵法改良了一遍。现在这个结界的强度虽然远比不上黄金印,但也足以抵挡寻常金丹,金丹修士的命器,当然也可以拦下。
昨晚的袭击悄无声息,没有触动鲲舟上的结界,也不是攻击类,没有攻击类命器自带的煞气,连他的神识都没惊动,说明那个人是在结界内施放的命器技能。
可这艘船上就只有白经天一个外人。
要么是白经天动手,要么就是朝歌内部出现了叛徒。
那么问题来了,这个敌人为什么只让朝歌的人集体入睡呢?
得益于发达的现代网络,迟一悬十分擅长开脑洞,他怀疑那个敌人的目的是在梦中偷取情报。
那么又产生了新的问题,如果是偷情报,昨晚郭千山和马弘宣、莫铃兰没有睡,睡得死沉的基本都是那些修为较低的轩辕卫。
从这些轩辕卫身上能得到的情报,城门口卖菜的大妈大抵也能知道。犯得着费这么大力气?
就在他准备把大家都喊来询问的时候,樊蕙兰来了。
樊蕙兰说得很详细,她说她在梦中寿元耗尽老死病榻,说有个面貌模糊的人让他杀掉迟一悬。
“樊蕙兰以为这是她心里的恶念,因此把自己的负面情绪想象成了洪水猛兽。生怕自己再留下来就要动手杀人了。现在想想,那个企图在梦中洗脑她的,也许就是那个长鼻虫的主人。”
那么事情就很好解释了,昨晚悄无声息袭击鲲舟的人,并非为了情报,而是为了挑拨离间,企图通过改变樊蕙兰的潜意识,让她背刺迟一悬一刀。或许他想要挑拨的不止樊蕙兰一人,只是中途失败了。
“刚刚跟白经天同桌吃饭,我观察了他很久,他的状态很好,不是他做的。”
正常修士,命器被别人拘走,多多少少也要重伤。白经天看起来半点事儿没没有。
【那么,会是问星门的人么?】
“那么问题又来了,问星门的人是怎么隔着结界施展命器技能的?”入梦的本事显然就是那个长鼻虫的技能。
要不是鲲舟到手后他仔细检查了好几遍,又改造了一遍,将问星门留下的痕迹扫荡一空,他都要怀疑问星门在鲲舟上做了什么手脚。
既然不是白经天,剩下的就好查了。
迟一悬为了以防万一,打算让船上所有轩辕卫都把命器掏出来给他过一遍。
命器道:【陛下,是不是有些不妥?船上有百名轩辕卫,您一个个看过去,需要耗费不少时间。不如让郭千山等人先筛查一遍。】
命器说得有道理,这次检查,本来就是看看有没有人隐藏真正的命器,要是这当中有谁拿不出命器,那就能确定目标了。
但……“我还是得亲自看看。”
迟一悬直觉这里头没这么简单。
片刻功夫,鲲舟上所有轩辕卫都被集中到了甲板上。
郭千山朝着坐在软椅上的迟一悬道:“东家,人都在这里了。”
城主平时深居简出,轩辕卫们见过他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因而此时忽然被唤过来,人人都有些紧张。
他们一个个挺直了腰板,竭力将最精神的一面展现出来。
然而下一刻,他们脸上的敬畏与兴奋,全都被冰冻住。
只因城主冷淡宣布了一件事,“昨夜鲲舟上有敌袭,现在这个敌人也许就隐藏在你们之中。”
哗的一下,轩辕卫在呆滞过后,集体躁动了起来,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警惕,看着周围同伴的眼神也露出怀疑。
郭千山等人先是吃惊,然而想起昨夜值守的人不合常理睡死过去的事情,也提高了警惕,目光在面前这群人身上不停逡巡,试图找出那个叛徒。
不安的氛围弥漫,莫铃兰道:“可是,这百名轩辕卫,全都是从内城选出,他们对东家再忠诚不过,怎么会有人投敌呢?”
听到这话,忐忑的众人纷纷目露期盼,没人觉得自己是叛徒。
卢文星则把怀疑的目光不停扫来扫去,“东家对你们恩同再造,谁要是背叛了朝歌,我就把谁碎尸万段!”
郭千山单手按照卢文星肩膀,止住了他身上沸腾的怒意和戾气,说道:“这些人的身家背景都是清白的,他们的家眷也都在城里做事,我相信,就算有人心思不单纯,也不会傻到做这种万人唾骂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