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外人无从得知, 只知道从这一天开始,赵椿倒是成了丰州营的常客。
岑将军与赵椿一见如故,三天两头的切磋, 称兄道弟好不自在。
就连秦清都感慨万分,毕竟岑将军向来是个刺头, 对他与赵梦成总有几分提防, 没想到跟赵椿却这般合拍。
也许人与人的缘分就是如此。
就如他与赵梦成,也总是能说到一块儿去。
赵椿不但自己去,还带着手底下一群民兵一块儿去打擂台,有输有赢,好不热闹。
一时间丰州营与民兵营几乎不分你我。
赵梦成看在眼里, 这倒是意外之喜,只是家里头的好酒消耗的实在是太快一些。
这一日,赵椿又兴匆匆的要出门, 被他一把薅住了:“又要去见岑将军?”
赵椿嘿嘿笑:“昨日岑将军说我的招式有破绽, 今日我去讨教讨教, 争取更上一层楼。”
“去就去,把酒坛子放下。”赵梦成说道。
赵椿搂紧酒坛子:“爹,我这总不能空着手上门吧, 这点酒就当送他的。”
赵梦成拍了一下他的额头:“这点酒, 这已经是最后一坛子了, 喝完可就没了。”
“那我可得让他多教教我, 否则就亏大发了。”赵椿笑道。
赵茂提醒他:“大哥, 爹说的是实话,这批好酒酿制不易, 且损耗的粮食也多,不宜多制, 结果全让你送给岑将军了。”
赵椿反驳道:“能用几坛子好酒收买了岑将军,那也是价有所值。”
这话让人挑眉。
赵茂淡淡道:“酒是喝了,但岑将军岂是那么好收买的。”
虽说如今没再跟爹爹打擂台,但这一位是陆指挥使的死忠,一直以来都有监督他们的意思。
赵椿拍着胸脯保证:“也不差最后这坛子酒,你放心,绝对不会浪费。”
说完一溜烟儿往外跑,吹了个口哨,倔驴就屁颠屁颠来了。
赵茂看着直摇头,想起刚来的时候大哥还口口声声想念爹爹,结果才陪着爹爹多久,整天就想着往外跑。
赵梦成笑了笑:“算了让他去吧。”
“前几日秦大人派人传话,说岑将军还带着他演练两军对战,这在别处也是难得的。”
要不是如此,他可舍不得花了大力气才酿制出来的好酒。
赵椿很是自在了几天,很快就没法出门了。
一场大雨突如其来,将丰州府浇了个透心凉。
大雨是从子时开始落下的,惊雷阵阵,将睡梦中的赵梦成都惊醒了。
打开窗一看,电闪雷鸣,将天地间都照得通亮。
赵梦成暗道不好,看这架势是要下暴雨,连忙点亮蜡烛吩咐下去,叮嘱城内城外的百姓注意避雨,若是水位上升,就要立刻迁移到高处。
一番吩咐下来,暴雨已经哗啦啦落下,大雨倾盆。
赵椿一看这架势就皱眉:“这几年也是奇了怪了,要么不下雨,要么赶着秋收的点下。”
赵茂却说:“幸亏爹爹下令提前秋收,如今不会影响粮食产量。”
不止如此,赵梦成早有预料,提前写了雨后各项措施,如何避雨,如何保存粮食,如何迁移百姓,都有条例。
如今才有井井有条,并不混乱。
噼里啪啦的大雨吵醒了熟睡的百姓,等瞧见老天爷这架势,一个个心惊胆战。
那一年的大洪水还在眼前,经历过大洪水活下来的百姓更是害怕。
“幸好幸好,咱家的粮食都已经收了。”
家里男人纷纷庆幸,一个个口中感激:“多亏赵大人有先见之明。”
“若不是赵大人咱们今年春耕都拿不出粮种来。”
感激过后,眼看着院子里的水都开始积起来,百姓们有些惊慌。
“不会是又要发大水吧?”
“咱们要不要赶紧走,去山上避一避?”
“丰州湖会不会漫出来,要不咱们还是赶紧走吧。”
当家的男人听见这话,倒是冷静下来:“别慌,我听里正说过,赵大人对这次大雨有所安排。”
“会有专人负责测量水位,到了警戒线就会通知百姓撤离,你们听,现在外头没警报声。”
一家人竖着耳朵去听,果然没有听见警报声。
纷纷拍着胸脯说:“还好还好,只是这么大的雨,也不知道要下多久。”
“是啊,往年这么大的雨下上一个时辰,丰州湖就要漫出来了。”
当家的男人立刻说:“今年不一样,咱们可是花了大力气疏浚丰州湖的,河泥都挖干净了,肯定不会跟往年一样。”
听着这话,全家人的心又安稳了一些。
看着外头的大雨,心底虽然还有些不安,可家里有粮食,而且还有人专门测量水位,不知不觉就没那么害怕了。
丰州营中,秦清看着这么大的雨也是头疼。
“这几年也不知怎么了,南方雨水这么多,北方却连年干旱。”
也不知是不是上天看不过大周皇帝的荒诞,所以降下惩罚来。
岑将军听见他的感慨,反问道:“你确定丰州湖能撑得住?若是发了大水,咱们丰州营也得搬一搬。”
丰州营的地势已经算高,但那一年大水的时候也受损不少。
秦清也不是很有把握:“要是再多修一段时间就好了。”
岑将军听了心急,皱眉追问:“那到底要不要搬,我看不如早点搬,省得有损失。”
“再等等。”毕竟一个营地,搬迁实在是不容易。
秦清解释:“赵梦成安排了人在各处查看水位,一旦水位上升到警戒线就会拉响警报通知,那警报声能传出很远,丰州营肯定也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