增产之后,百姓能吃饱肚子,上河镇便能得到安宁。
甚至在动乱发生后,粮食就成了重要物资,也许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赵梦成将这些心思都藏心底,并未透露分毫。
许多年后,上河镇在乱世中赫然崛起时,各地乱军才恍然发现这个小小的城镇,居然累积了雄厚的资本。
而此时,无人预料到往后的发展,只觉得赵梦成不愧是读书人,县太爷说的法子零零碎碎的,有一些他们听都听不懂。
赵梦成却一学就会,反过身来教导他们这些老农民。
明明以前他也没下过几日地,如今干起来,倒是比谁都强。
青山村的人对他是心服口服,马首是瞻。
被青山村人佩服的赵梦成,这会儿心底也犯难,催芽育种他都会,可让他下田耕地实在是为难人。
赵梦成的知识停留在脑海里,按部就班做的很好,但下地干活却是另一码事。
他知道深耕的好处,早早的就打算将买回来的田地深耕一遍。
一开始进行的很顺利,十亩地先狠狠的晒了一遍,再往里头沤水,当水覆盖整个地面的时候,寒冷的温度能冻死越冬害虫和病菌。
然后,就是耕地。
踩着铁犁头,驾着倔毛驴,赵梦成信心满满,然后一头栽到了地里头。
“爹!”过来帮忙的赵椿赵茂吓得大叫,跳到地里头去救人。
赵梦成翻身起来,摆了摆手:“没事儿,爹刚才没站稳。”
擦了一把脸上的泥巴,赵梦成调整了一下角度:“这样肯定没问题,你们站岸上去,小心撞到。”
赵茂满脸不放心,但见亲爹坚持,只能不放心的去了田埂上。
赵梦成信心满满,结果现实又给他重磅一击,这一次他倒是没栽倒,倒是铁犁头很快就歪了,朝着旁边的田埂冲过去。
“等等,快停下。”
倔驴子听也不听,一脑袋扎到了田埂上,将上面刚刚冒头的嫩草吃的一干二净。
幸亏赵梦成身手敏捷的跳下去,不然就跟着铁犁头一起到了田埂上。
看着被破坏殆尽的田埂,赵梦成一咬牙:“驴子不适合耕地,看来我得去买一头牛。”
赵茂立刻说:“倔驴怎么这么不听话,该打。”
赵椿看了看弟弟,又看了眼二弟,试探着说:“爹,可能不是驴的缘故。”
“难道是铁犁头哪儿坏了,我检查一下。”
赵梦成低头检查起来,觉得这铁犁头却是设计的不合理,可以按照后世的再改进一下。
“之前忘了这码事,现在去找铁匠怕也来不及了。”
赵梦成心底琢磨起来,城里头现在技术好的工匠,只怕都被黄县令抽调走,打造那张薄如蝉翼的金纸了。
赵椿完全不是这个意思,着急的抓了抓后脑勺。
“爹,要不我来试试?”赵椿开口问。
赵梦成却说:“犁地也是体力活,有爹在,还用不上你。”
他发挥了锲而不舍的精神,再次将倔驴拉回了正道上,还拍了拍倔驴屁股:“给我好好干活儿,否则晚上的加餐取消。”
驴子无辜的甩了甩尾巴,平白背着锅。
赵梦成认真的调整了铁犁头的位置,确定了驴子的走向,然后自己站了上去,驾的一声。
下一刻,他又一个踉跄,直接摔到了地里头。
倔驴不耐烦的尥蹶子,使劲摇晃着脑袋。
赵梦成站起身来,浑身散发着冷气:“很好,晚上别想吃豆饼。”
正当这时候,何水清过来了:“哥,你咋了,弄得一身都是泥。”
“还不是这驴子不听话。”赵梦成拍了拍泥巴,“平时好吃好喝的供着,吃的膘肥体壮的,结果一到干活儿就偷懒,早知道还不如买头牛。”
何水清信了这话,点头道:“驴子却是不如牛实用,吃得多干活少,脾气也倔。”
赵梦成拍了一下驴子:“听见没有,再不听话把你卖了,指不定被剥皮熬成阿胶吃。”
路子两只眼睛圆溜溜的,无辜的看着赵梦成。
何水清直接上了手:“我,我试试。”
“你能行吗,这家伙坏的很,老是捣乱。”赵梦成评价道。
何水清却已经调整好位置:“我来,我干惯了。”
赵梦成正要提醒他小心一些,却见何水清拍了一下驴子,在他手里头十分不听话的铁犁头,这会儿打哪儿使哪儿。
一会儿功夫,何水清就耕好了一笼地。
又快又深又好,驴子路过赵梦成的时候发出一声嘶鸣,似乎在为自己鸣冤。
赵梦成脸黑了。
赵椿忍着笑:“爹,刚才我就想说了,不是驴子不使力,是您不是这块料。”
“爹怎么会不是这块料,爹啥都会,就是那驴子使坏。”赵茂为亲爹描补。
赵梦成哭笑不得,故意拿脏手却捏俩儿子的脸颊:“你爹我还没到顽固不化,经不起任何批评。”
抬头看向何水清,他就不明白了:“我刚的姿势很标准,怎么就不行了。”
“水清,你下来,再让我试试。”
何水清笑了笑,说:“哥,我来吧,一会儿,好了。”
“您是,读书人,不用种地。”
赵梦成还要再说什么,隔壁的刘丰收也笑起来,大声说:“梦成,你脑子好使,啥都一学就会,种地这活儿就让别人干吧,要不人比人,我们都成棒槌了。”
立刻有人搭腔:“你总得有一样不会的,让我们也好表现表现。”
何水清更是直接开始干活,压根不给他拒绝的机会,还说:“娘让我来,家里,都干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