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山吹中学的伴田教练也打算退休了。”网协的人感叹道,“真是非常感谢您接受邀请。”
客套话当然都是会说的。仁王可不会因为这种话而高兴。毕竟,他一个不专业的,连资格证都没有的教练,能被这样热烈欢迎,一入职就被邀请去当集训教练,连教导成果都不确定……日本中学网球的水准,或者说关东地区的网球水准,摆出去就很难说了。
仁王是知道关东地区出来的学校在全国大赛中的排位的。
他比网协的人以为的还要了解中学联赛的格局。这都是他曾经经历过的。
校车直接开进冰帝的校园停车场。榊教练提前打来了电话,带着迹部一起来停车场接立海大的校队。直接在停车场里转校园内的交通车,有点像景区观光车的那种。
“网球场离停车场有些远。FRAUDSTER先生还是第一次来冰帝吧。”榊教练说。
内容听上去像寒暄,但声音低沉语气冷淡,配合起来有种彬彬有礼的距离感。
仁王还是第一次被这样称呼,有些不太适应地眨了眨眼。他还没将自己的本名公开过,登记在网协的也是英文名字。在小仁王实力足够之前,他不打算公开自己的名字。因为显然,公开本名以后,和他同名又长得一样的小仁王会经历一些额外的压力。
仁王避开了“第一次来冰帝”这个话题:“我们都看过了《网球周刊》上迹部君的采访,也听说了一些传言。”
“比如?”
“网球部有人退社?”仁王笑了笑,“但这应该不算是坏事吧?如果榊教练你没有阻止的话。”
“从我这边进行思考吗?”榊教练低声道。
“我从网协这里听说了很多‘经典事例’。在成为教练后,让原本无法从关东大赛出线的冰帝,打入全国大赛八强,并且挖掘了现在在U17训练营中表现出色的越知君。”仁王熟练地用着日式恭维,“在教练这份工作上,我要学习的还很多呢。”
他微微眯起眼睛笑得很客气的时候,看上去像是狐狸一样狡猾。
榊教练侧头看了仁王一眼。他非常明确地从仁王的话语里听出了公式化的客套(仁王也毫无掩饰)。
“真的是这样想的吗?”他很直接地问,“我在国外留学过很多年,据我了解,FRAUDSTER先生应该不是这样的性格。”
“是吗?”仁王歪过头笑了,“那么这么说吧,我对自己的专业能力和知识储备有足够的自信,这些孩子的潜力也足够强。立海大会赢的,不管是这一次,还是以后的每一次。”
他这番话是用英文说的,故意夸张了一点语气,带着一点美式夸张的氛围。
而榊教练显然对这样的发言适应良好:“那么,我也一样,对冰帝有足够的信心。”
他同样回应的是英文。
两位教练坐在前面,和学生们隔了隔板。于是后面就是这样的情景:在八个立海大正选中,有些鹤立鸡群的迹部。
迹部坐在最前面,听到一些两个教练的对话。他回过头看了立海大的正选们一眼后,将目标对准了幸村:“你就是立海大现在的部长?也是一年生?”
“迹部,景吾?”幸村微笑回视。
“啊恩。”迹部微微抬起下巴,维持着骄傲却不会过于傲慢的神态,“很多人会把你我当做对手,但本大爷才是最强的。”
“是吗?我可不认为我会输。迹部君,过于傲慢是行不通的。”幸村温言道,“我已经比你强了不是吗?至少,立海大网球部可不存在二三年生大批量退社这种事。”
第18章 比赛安排
在幸村和迹部用言语交锋时,在车子前排的仁王和榊教练也聊到了成员退社这件事。
“如果退社人数达到了80%,背后应该有人推波助澜吧。榊教练没有调查或者干预吗?”仁王问。
“这是迹部需要解决的事。”榊教练很直白地说,“他有成为独一无二的领袖的野心,那么他就要做到一个领袖应该做的事。让网球部其他人心服口服只是其中一项。缩减人员也没关系,至少保证网球部的稳定。下一步可以是展现出自己的实力,或者让现在留在网球部却心怀不满的成员臣服。”
“用了‘臣服’这个词吗?原来如此。”仁王沉吟之后,莞尔一笑,“榊教练对迹部君的期望很高。”
“FRAUDSTER先生对幸村君的期望也很高。”榊教练侧头看了仁王一眼,“比起这个,需要告知您一件事。之前毕业的学生,冰帝上一任的网球部部长越知君,今天或许会来观看比赛。”
“这似乎不是什么值得提前告知的事,练习赛并没有观看人员的限制。”仁王挑了挑眉,“榊教练打算提出什么要求吗?”
“我只是将这件事提前告知。”榊教练淡然道,“是否会发生什么,要看他自己。”
仁王是想问,榊教练提前这么说,是不是想让越知和自己打一场比赛。“前职业选手”这个头衔摆在这里,在打网球的人眼里自然是“选手”大于“教练”的。他作为教练毕竟还没取得什么“知名成果”。
榊教练的意思是,他不会帮越知。如果越知想要和仁王比赛,他自己会提出请求,也会想办法得到仁王的认可。
不过,在事前将这件事说出来,不也是一种“帮忙”吗?
这就是榊教练的风格吧。看似冷酷无情,实际上将教练应该做的工作完成得很好,并且给予学生足够的自主权。
很快车子就开到了网球场边,大家陆续下了车。比起上车时礼貌又有距离的氛围,下车时中学生们的距离感减轻了许多:指立海大的三年生们都用感慨的眼神看着迹部,而真田则对迹部有了莫名的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