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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有体育课,田滨吆喝着男生们出去打球,但有一半的同学埋头做习题。
李明澜懒洋洋地敲桌子:“下个月就是二模考,要认真复习啊。”
其他人不知信不信,反正孟泽百分百怀疑,既然她留在教室,他就去上体育课。
今天来上体育课的只有四个女同学。
一个女生小跑经过篮球场。
被捡球的田滨见到,他对着女生的背影发出感叹:“春天真是美妙啊。”
刁坤扩了扩胸:“春天好啊,春天来了心里热,哎……”他拉长调子,是那种山歌前的高音。
他眼看着女生到了树下。
树荫里只有一个男生,就是孟泽。
田滨嘀咕:“孟泽是不是怕晒黑啊?”
等四个女同学都过来,孟泽才走出去。
篮球场上,刁坤还在高谈阔论:“春天嘛,可是我们作文里的好时节,对了,过了一个冬天,李明澜都不一样了,记得她在冬天几个月包得和粽子一样,这两天嘛……”刁坤有点儿回味,“是很曼妙。”
曹运盛笑起了:“她变朴素了吧,除了校服,我没见过她穿这么纯洁的白布。”
刁坤:“我喜欢纯洁的白布,但李明澜……和纯洁也沾不上边。”
这里没有六班的人,他们才说她两句,他们也不愿这些话传到孙境的耳中。
郑克超站在边上,他有意和李明澜划清界限,不参与关于她的话题,却忍不住嗤笑一声。
孟泽不知何时,站在了篮球场边,面无表情,盯得几人都住口了。
田滨还有替郑克超打抱不平的冲动,朝孟泽挤挤眉毛:“孟泽,你坐在李明澜的后面,有没有注意到什么?”
“你们很无聊。”孟泽的声音也像是从树荫里出来的,透着阴凉。
这一刻的孟泽有向孙境靠拢的趋势,田滨的后肩生硬地耸起,瞬间提气,但又说服自己憋回去。
郑克超拍了拍掌:“来来来,我们打一场篮球赛吧。”
“好啊。”冯天朗正要向孟泽招手,被田滨挡了一挡,又被刁坤拉走。
刁坤搭上冯天朗的肩,低声说着什么。
田滨笑了笑:“不好意思啊,孟泽,我们人满了。”
篮球赛本来没有孟泽的份,他又走到另一棵树的树下。
球赛进行到一半,比赛的两组人情绪越发高涨,刁坤手上的劲跟着大了,狠狠一丢球。
无人去接。
篮球砸到地面发出沉闷声响,再弹跳,弹着弹着到了场外。
刁坤喊着:“冯天朗,去捡球。”
冯天朗要跑着过去,见到树下有孟泽,喊:“能不能帮忙捡个球?孟泽。”
郑克超抱臂,他觉得孟泽不会去捡,可能装作没听见。
田滨也是这么想。
但孟泽弯腰捡了球。
冯天朗拍手:“孟泽,把球给我。”
孟泽把篮球扣在掌心,抬起手臂,用力一掷。
冯天朗要去接。
球却向着旁边飞去,猛然砸到背向这边的刁坤。
刁坤不设防,肩上一疼,被推着踉跄两步,他回头:“妈的!长不长眼睛啊?”
孟泽沉在树荫里,一声道歉都没有,阳光浅,他的影子特别黑,脸也不见光似的。
刁坤不爽了:“年级第一名不代表砸到人不需要道歉啊。”他要冲过去。
冯天朗眼疾手快,拦住他:“我没接到球,我也有责任,是孟泽丢错方向了。”
刁坤抬起粗粗的眉毛:“是不是丢错方向?我没看清,你们看清没有?”
田滨没说话,他感觉孟泽是故意的。
郑克超问:“他怎么回事?”
曹运盛小声地说:“也许读书读傻了,运动细胞萎缩,连球都丢不中。”
刁坤骂骂咧咧,一连串蹦出来的都是脏字眼。
天生的大嗓门很洪亮,体育老师听见,立即过来:“这位同学,你得收敛一下啊,球场上比拼的是球技,其余的情绪都给我收着。”
刁坤闭嘴了,但又觉得气愤难忍:“老师ῳ*Ɩ,是他……”
田滨及时将刁坤的手按下去,示意他不要闹大:“老师,没事,球场上大家兴致上头了,没事啊。”
体育老师点头:“田滨,你身为体育委员,也调节一下场上的气氛。”
“没问题。”田滨拍拍刁坤。
刁坤闭嘴了,但是他在赛场上无法施展不开,肩膀一阵一阵地疼,中途退场。
他也到了树下:“孟泽,你可别仗着成绩高,就给同学们摆脸色啊。”
“哦。”要说孟泽没听见,又不是,但他听见了,也还是那副摆谱的模样。
刁坤看一看篮球场边的体育老师,警告说:“孟泽,今天暂且放你一马。”
孟泽连“哦”都懒得说了,谁放过谁还说不定呢。
天气渐渐热起来,李明澜会穿越发轻薄的料子,要是大红大绿还好,她这个人是真的不适合白白的。
但她不是和“纯洁”沾不上边。
不过,也许她就是和“纯洁”沾不上边,因为要招来觊觎。
才正想到李明澜,却又听见女生那边也在讨论这个人。
名叫林菀的人说:“孙境是不是真的把李明澜给甩了?”
另一个韩晓燕说:“应该真的吧,孙境和李明澜都没什么同框的时候了。”
林菀:“怎么就是孙境甩了李明澜,不能是李明澜甩孙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