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南岳没有一直等待李明澜。
得知她要在国外创业,王南岳听从家里的安排,相亲,结婚,生子,过着按部就班的生活。
无人知道,他曾经对李明澜有过那样的心思。
他以为,她很快会结婚生子。
但她至今未婚,她已经三十六岁了。
不可否认,听说李明澜单身,王南岳的心理平衡了。
他得不到的人,别人也得不到。
他的平衡又很快被打破。
从那天见到李明澜和孟泽在一起,王南岳就像踩了狗屎一样,霉运连连。
他因为工作操作失误,导致公司亏损,不得不卷铺盖走人。
风吹过来,吹起王南岳厚厚的刘海,露出额头上一道狰狞的疤痕。
他之所以转行,是因为违反律师的职业道德,被人投诉。
后来,他遭人报复,挨了两刀,其中的一刀就划在他的额头上,他只能留着长刘海来遮盖长达五公分的疤痕。
他生怕被发现,用力按下刘海。
李明澜压根没有在意他,打了招呼就要走。
王南岳喊住她:“明澜。”
她回头。
“我前几天在商场见到你,你为什么和那个人在一起?”王南岳像是斥责。
“哦,他是我的高中同学。”
“他不是个好人。”王南岳阴沉着脸,“我虽然不当律师,但也有所耳闻,他差点就要坐牢。”
王南岳不清楚当年扫黄的案子,但他偶然得知了孟泽的另一个案子。
他曾想找机会告诉李旭彬,才说出“孟泽”两个字。
李旭彬不耐烦:“他和我们李家没关系。”
王南岳不便向李旭彬开口,憋了这么久,等到的是在李明澜面前揭开孟泽伤疤的机会:“他在五年前被判了刑,但是因为他是一个精神病,二审改判了。”
她愣住,露出十分惊讶的表情。
王南岳趁胜追击:“你不知道吧,他是个精神病,有暴力倾向。”
“不对。”李明澜突然说。
“哪里不对?”
时间不对。
她和孟泽分别时,是二十四岁。
王南岳说的是五年前,那时孟泽是三十一岁。
在她不知道的时间里,孟泽到底犯了多少个案子?
第112章
李明澜敲了敲李深的房门,听见里面传来一声冷淡的“嗯”,她开门。
李深这会儿不是打游戏,而是正在网络下棋。
她坐下来又坐不住,站起来,在房间里走了两步。
他转头:“有事?”
李明澜慢慢点了三下头,但也没有叽叽喳喳开始讲。
等棋局完了,她拉了椅子,坐到他的边上,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深仔,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李深故意把肩膀斜向她的方向:“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派给你一个大任务。”
哪怕右眼皮直跳,李深还是说:“愿闻其详。”
李明澜讲了“一审有罪、二审释放”的案子,同时把高山蝶讲述的孟泽病情一并说出来。
李深:“他犯过案子?”
“深仔,别怕,你的户口不在他那里。”李明澜轻咳两下,“以前不告诉你,是怕你受不了。”
没有什么比李深听见姑姑是亲生母亲时更震撼了:“我扛得住。”
“他被抓的那天,派出所里还有一群衣着暴露的女人,其中一个叫杜诺的,留了几件裙子在他家,据说,当晚警方有扫黄行动。”
李深不得不打断:“扫黄?”
“我后来遇到一个从岩巍毕业的投资客,他的两个高中同学结成了一对夫妻,夫妻两人都在银行工作,涉嫌违规贷款被处罚,差点要坐牢。”李明澜说,“那谁曾和这对夫妻来往密切,当年听到投资客的话,我想过,那谁在派出所也许不是因为扫黄,而是和银行有关?”
李深若有所思。
李明澜:“我没想到,他不止这一个案子,他的身上好像藏着不少秘密。”
李深:“有没有其他线索?”
李明澜摇头:“我没有问王南岳,也许凭着曾是律师的身份,王南岳查起来不会很难,但我不要王南岳去查,我总觉得王南岳瞧不起那谁。”王南岳凭什么瞧不起那谁?
李深:“问当事人是最便捷的方法。”
“问他?你知不知道,他是这样走路的。”李明澜甩掉拖鞋,光脚踩到地上,大摇大摆走两圈。
她跳到儿子的左边:“喂,今天吃药了吗?”
她跳到儿子的右边:“李明澜,我不稀罕你的同情。”
她再跳到左边:“喂,你当年是不是有案子?”
她又跳到右边:“李明澜,我不需要你的怜悯。”
她学孟泽的调调,学了有七八分像。
李深:“……”
“问他?哼!不劳烦他。”李明澜举起手掌,抬抬眉,“我们俩来玩福尔摩斯的游戏。”
李深和她击掌。
李明澜的高中同学还有什么事是干不出来的?李深拭目以待。
*
孟泽撤掉了象棋,摆弄围棋棋盘。
李明澜一见那些棋局的规则就头晕,他却可以慢条斯理,不疾不徐。
她故意刺激他:“深仔在网上下棋,战无不胜。”
孟泽:“那是他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她拿着广告扇,在他身后扇了一下,当爹的不是都夸赞儿子青出于蓝胜于蓝吗?
李明澜白天过来,晚上回去。
她振振有词:“没吃那顿饭,我就是个过来叮嘱你按时服药的工具人,才不会照顾你二十四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