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泽,你这些年去哪里了?当年老板没了你这个救火队员,都无法面对客诉。”
“你就出来单干了?”
“是啊。”柴星星拍拍沙发,“来来来,坐。瞧你一身光鲜亮丽,肯定辉煌腾达了啊。”
孟泽扫了一圈,除了外面的蓝白校服,没有发现什么新的:“你这里拍什么?”
“接拍客户的艺术照。”
“只拍女的?”因为贴出来的全都是女生。
“男女都有。但是男的比较普通,我不能放出去砸自己招牌嘛。”
“广告词上写懂人性的镜头。”
柴星星摸鼻子:“广告嘛,有夸大的成分。”
“海报上的是客人,还是你请的模特?”
“客人。要是模特肯定穿JK。”柴星星说,“她对母校有深刻的感情,才穿了普通校服拍。但出来的效果相当漂亮,征得她同意,我也就打个广告。”
自这天起,孟泽常常来柴星星的摄影室。
柴星星察觉到孟泽的喜好,于是请了些合作的女模特,穿上普通校服,让孟泽去拍。
有时候,他也被收进镜头里。
他将自己和女模特的合照,对比李明澜和男明星的合影。
她都是在活动现场,谈不上构图意境。
他的,则是堪比杂志封面的大作。
他又说:「李明澜,你输了。」
一条条的微信信息,全都伴随“他还不是她好友”的提示。
*
摄影室的生意越来越好。这都是托了孟泽的福。
柴星星说:“孟泽,要不你来当我的合伙人吧?”
孟泽没兴趣。
柴星星:“你只对学生妹有兴趣。”
孟泽反问:“谁不喜欢年轻美女?”
柴星星挂出去一个招聘广告,来面试的人一个接一个,柴星星都不满意:“这些人,首先审美这关就过不了。孟泽,你有没有人给我介绍?”
“我不社交,不认识人。”
“有时间又有钱。”柴星星正要说人生赢家,顿一下,“你差个好老婆就是人生赢家了。”
孟泽扯起一抹笑:“女人只会是累赘。”
柴星星突然愣住:“孟泽,你什么时候学会笑了?”他记得以前的孟泽都是面无表情的。
“哦,遇上个疯子。”孟泽轻描淡写。
*
这个疯子在十二月三十一日登门拜访,美其名曰:“跨年。”
他一口一个“山蝶妹妹”,从进门来就没停过。
关煜每次来,都喜欢走工作室那边的门,经过几个光怪陆离的房间。
走完,关煜回头望。
孟泽根本不在这里工作。工作区的大厅偶尔用来接待客人,但摄影房是空置的。
孟泽基本都待是私人领域。
见关煜停下来很久。
高山蝶回头望:“关先生,你的画展如何了?”
“结束了。”关煜笑笑,“可惜山蝶妹妹没有赏脸过来。”
“我大哥伤了腿,需要人照顾。”
“亲情,理解。”理解归理解,关煜的笑极其凉薄。
“你听不出来,山蝶嫌你烦。”孟泽光着脚,从庭院里出来。
黑毛衣红风衣的关煜,和只穿单件衬衫的孟泽,似乎身处两个季节。
“山蝶妹妹不会赶我走。”关煜挑着眉,“你也不会。”
因为关煜是雷余瓯的至交好友。
孟泽捧了纸盒子,的确没有赶关煜出去。
关煜:“雷余瓯和我交代过,情侣表除了第一次的制作,之后的,哪怕制作者还是他本人,都是仿品。”
孟泽小心翼翼拆着外包装:“谁能发现是仿品?”
“雷余瓯本人。”只有制作者才钻研过手表的每一寸。
“那就是真的。”
孟泽没有在李明澜的任何一个绯闻对象的手上见过男款情侣表。
那些男人一天换一个表。只有李明澜这个蠢女人戴了五年。
男人们不珍惜这只表。
孟泽把表牢牢缠在自己的腕间,他用指尖沿着圆圆的表盘画圈。他轻轻笑了:“今晚就留下来吃个晚饭吧。”
关煜跟见了鬼似的:“你不会是想毒死我吧?”
“爱吃不吃。”孟泽慢慢给手表上发条,“你大可回家吃。”
关煜笑得开怀:“我没有难能可贵的亲情。只能和你相爱相杀了。”
“你的画展结束了?”
“对啊。”
“真有观众欣赏?”
“不说我的精神状态,我的艺术天赋那是有目共睹的。”关煜阴阳怪气,“可惜没有等到孟大摄影师的光临,我委屈。”
“我给你补偿。”
关煜望着孟泽腕上的表:“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上次你要的那幅画,我给了。”
“你舍得把你的宝贝给我?”
“我委托你去展画。你要是弄丢了,拿项上人头来赎罪。”
“风水轮流转啊,时隔几年,那幅画又到我手上了。”关煜笑,“这个新年值了。”
*
谢山河一家人回老家过年,别墅里剩下孟泽和高山蝶。
高山蝶从寒假开始布置年味。
庭院里亮起一盏一盏红红的小灯笼,门外的对联横幅一直是平平安安。
城市禁烟花。孟泽安排了电子烟花,攒个气氛。
孟泽和高山蝶的团圆饭是烧烤炉边上的盘盘碟碟。
棍子横在火上,滋滋作响,薄薄的五花肉在火上跳跃,蜷缩。
逢年过节,孟泽收到的朋友祝福短信寥寥无几。王辉、熊悦喜、杜诺,这三人是每个除夕都要发祝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