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自信地承认,女人拥有无限的潜能,比数学更完美,理应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真让人敬佩……
说好了关注实感,莫名其妙又被遐想带跑了。
池潇一瞬不瞬地品读着她,把她的警惕,她的逸兴遄飞都深深地收入眸中。其中最清晰的一个认知是她现在肯定不饿了,不需要用脑子猜想,光垂眸俯瞰,就能看出来她今晚进食已是海量。
终于从迷幻的世界抽身回来,明灿累极了,像狂风摧残的风筝抖索着落到手上,她总算有余力去思考方才那个问题——聊点什么正经的呢?
不中用的脑子只能翻出他们跌进这里之前最后聊的一个话题。
饿不饿?
明灿想起在A大碰到池潇的时候大约五点多,他骑车应该是去往食堂,没想到半路碰到了她。回家后他问她要吃什么,那时候显然是想和她共进晚餐的。
直到现在,又过去很久了,他确实该歇下来填补一下他的胃。
明灿两条手臂要掉不掉地挂在池潇肩上,声音细碎似蚊呐:“你、你还没有吃饭吧?”
耳边尽是踏浪声,池潇根本听不清:“什么?”
“我说。”明灿憋了两秒的气,再开口时,声带的震动加剧,嗓音明显响亮起来,“你没吃饭吗?”
……
池潇:?
“不、不……”这一下还击让人几乎亲眼看见金星坠落在地球了,明灿使劲地扒拉他,小兽似的本能反应,动作没有半分气势,全然慌张地告饶,“我不是那个意思,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几辈子吃斋念佛都难修来此刻看到她这样毫无底线地退让。关于谁饿不饿,谁吃饭了没这个话题无休止地进行了下去,明灿一开始坚定地阿谀奉承池潇一定吃过了,这个法子不太管用之后她又走上了卖惨之路,脑子不清楚的时候什么话都说得出来,人设崩得一干二净,言之凿凿地哭说她这辈子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这么饱过,如果现在立刻去看医生的话医生一定会秒下诊断说这位患者快要坏掉了。这时候诊室的门开了,外面走进来一个姓池的长得超帅的年轻医生,二话不说把她嘴巴掰开往里看,异常认真地询问她是吃了哪位学长学姐送的东西才会变成这样。
“是池潇学长。”明灿也很认真地答复。
医生满意地点头,眼神很是温柔,眼尾扬起来,带着细微的震颤。
又过了许久,雾气像墙纸把浴室玻璃完全地封住,池潇从水里捞了只滑不留手的鱼,浴巾一裹随便擦擦又丢到了床上。
呼吸到冷冽的空气,明灿一瞬间像换了副脑子似的,眼神恢复了矜傲和警惕,边踢人边哑声怪他没服务好:“我头发还是湿的!”
池潇这会儿正压制着她,一直没离开过,垂眸望见湿发像海藻似的铺在枕巾上,流动的水墨画似地慢慢洇开,极艳丽的脸庞枕在上面,想不了更多,低头又吻住,热气交换间断断续续地回答她:“晚点,我去换床单。”
“枕芯也要换。”
“嗯。”他气息短促地笑,“床垫是不是也要换。”
“……”
明灿晕惨惨地想家里哪有能换着用的床垫啊,这个牌子的床垫可是从国外空运过来的,也不知道国内有没有卖,她睡的床可不能放乱七八糟的床垫,于是又想到绝不能把这个床垫弄脏,但是这是她可控的吗……
自诩天生话多的人这会儿忽然又缄默了。
抬眼望去,冰川似的浅色眼睛沉静地将她通读,眸底又是极幽深的,暗流涌动,明灿突然间无法消受他这无声的专注,衬得另一处声响要掀了天,她两只耳朵几乎要因为过于敏锐而被蚕食掉。
等他终于喊了她一声:“灿灿。”
这一瞬间,明灿好似化作了声音本身,是空谷中涤荡的回声,缠绕着波纹的中心,圈圈层层地往上叠加。
池潇却不满她只做出这样简单的回应,低声下气地,连哄带骗地,问她他是谁。
鉴于刚刚不小心把他嘴咬破了,明灿有点怕受罚,迷迷瞪瞪地说:“潇潇?”
惹来一声沙哑的笑,明灿攀上去把他嘴堵住,深吻间又被他逼着喊了小时候不知道叫过没有的阿潇哥哥,明灿觉得落了下风,恰好对方一滴汗水顺着下颌砸到了她锁骨,她脑中灵光一闪,细声细气地调侃他:“不愧是名字里有六点水的水瓶座男人,果然是水做的。”
下一瞬便让她知道到底谁是水做的。明灿被教育间,还有心思纠正自己:“不对,漏了潇字里面的两点水,你应该是八点水才对。”
池潇:“你还挺细致。”
“我不止细致,我还博学。”明灿立刻给他起了个新的小名,“八点水,那就是……?”
小学的时候就有同学管池潇叫八点水,班上还有闲人特地翻字典找出这个字给他看,所以池潇也认识这个字,一听就联系上了。
此刻,明灿非常煞风景地笑场了:“,哈哈哈……我是天才吧……”
没一会儿她便笑不出来,八点水的含义在喉咙里转了山路十八弯,回到了上一轮在浴室里的剧本,她求着点,他无动于衷地说不了,这是她这个天才应得的。
……
城西三环附近的别墅区。
淼淼和朋友告别后,背着小书包钻上了suv后座,把书包摘下来,再爬到安全座椅上面乖乖坐好。
爸爸今天迟到了几分钟。说好了八点来接他,八点五分车子才开到,虽然只迟到了很短的时间,但是对于爸爸这样极其守时的人来说,这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