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灿微低着头,目光扫过池潇覆着薄薄青茬,清爽又锐利的鬓角,有些忿忿地想:在这个场景下心猿意马的不会只有她一个人吧?
但她面上全无表现,仿佛正在听一场严肃有深度的讲座,碰到不懂的地方谦虚求问,还能冷静地总结关键信息,在相关领域举一反三。
前前后后讲了十多分钟,明灿坐得腿有点麻,忍不住挪动了下,池潇忽然把电脑合上,随意撇到一旁,短促地说:“别蹭。”
“谁蹭了?我就动一下。”明灿很郁闷,“还有,你怎么把电脑合上了,不干活了吗?”
池潇淡淡道:“本来也不是我的事儿。”
明灿:“那你刚才忙什么?”
“没什么,就是对师兄这个课题挺感兴趣。”池潇微微抬起下巴,目光坦然又炽热地看着她,“但是现在碰到更感兴趣的事儿了。”
说这话时,他环在她腰际的手很自然地收紧,明灿立刻向前倾去,两双眼睛贴近,她看清他眼底影影绰绰的碎光,如火光晃荡着,又含着几分克制,让人觉得莫名的刺激。
在一起一星期了,他们已经亲过好几次。
接吻的感觉既新奇,又叫人沉沦。
今天两个人白天都满课,没有见面。池潇的房子离学校挺远,明灿下了课千里迢迢跑过来,除了接淼淼,自然也想和刚交往的男朋友相处一段时间。
现在,她位于高处,垂眸望见他追过来的眼神,像在等候雨露天恩。
明灿轻轻吸了一口气,没怎么犹豫,红着脸低头亲他,柔软温热的嘴唇覆盖上他的,生涩地含吻。
亲了一会儿,不见他回应,反听到一声低笑,带着胸腔轻震,说不上来的蛊惑人。
“干嘛?”明灿脸红透了,声音聚不起什么气势,“笑什么啊。”
池潇隔着衣物轻轻捏了下她的腰:“我还以为,明大学神刚才那么认真学习,是一点没在想。”
明灿:“你不也一脸冷漠,跟个学究似的。”
“我是怕你不适应。”池潇轻描淡写地说,“你坐上来那一秒,就想亲你。”
说罢,他单手扣住她脖颈,吻上去咬住她的唇。
四唇厮磨,两具年轻而滚烫的身躯愈发贴近,明灿感觉身上神经末梢全外置了,一点风吹草动就让人颤动不休,唇上含吮、辗转的触感深刻得要印刻进灵魂深处,她双手渐渐揪住池潇肩上的衣服,攥紧在手心里,目光从微张的眼皮下漏出,瞥见他闭着眼,睫毛在颤,平日里冷峻内敛的面庞染上明显的绯色,高挺的鼻梁抵进她肌肤,分外专注又放肆地吻她,明灿蓦地又闭紧了眼睛,像走在夜路突然撞上勾魂的妖精,多看一眼就要被他摄了魂去。
吻到中途,池潇又一次松开了她,就在明灿担心他这样猛然刹车会不会憋伤身体的时候,耳边极尽的地方传来沙哑声音:“张嘴。我要伸进去。”
明灿触电似的激灵了一下,耳垂红得像石榴石:“干嘛突然说这个!”
池潇:“不是你让我说的吗?”
“那我现在让你别说了……”
带着薄怒和娇憨的尾音淹没在噬吻声中,明灿微张的牙关被抵得更开,城池失守,她一下子屏住了呼吸,太阳穴紧张地跳动,毫无反抗之力地被入侵者挤进来搅动,交换津沫,渐渐被他的舌尖蛮横又温柔地倾轧、占领。
令人脸红心跳的啄吻声和吞咽声回响在空旷而安静的客厅,明灿失神许久之后渐渐接纳了这深吻的节奏,她尝试着捧住他的脸,也用热气与舌头去钻营他的门扉,生涩地探索。
她总是抱着认真细致的学习姿态,因为觉得很难又有挑战性,所以会反复重复一些动作,舌尖像个路痴似的在他牙尖扫过来扫过去,伸进去一下又烫得缩回来,嘴唇也傻乎乎地一直在吮池潇唇上的同一处,吻技真的很差,放在游戏里,就是那种最令人头疼的又菜又爱玩的玩家。
偏偏池潇特别吃她这一套,被她逮着某个点反复蹂躏折磨,他不觉得难受,反而被激得头皮发麻,脊椎骨从从到尾都通了电似的,背肌绷成了拉满的弓。
灼烫的呼吸几乎要让房间里的空气燃烧起来,明灿浑浑噩噩地张嘴喘了会儿气,感觉到游移在唇角的温热一点点落下去,在拂拭她的脖颈,接着是锁骨。
明灿翻滚着热意的大脑忽然清醒一些,推他:“我没洗澡……”
不仅没洗澡,今天下午还上了两节体育课,春天的太阳初显威力,明晃晃的日光罩着操场,老师让她们排队慢跑一公里。明灿这段时间疏于锻炼,才跑了一圈就累得气喘吁吁,衣服底下冒虚汗,外面被太阳晒,一公里跑下来,她全身都要黏住了,感觉自己脏脏的,下午最后一节课后来不及回家洗澡换衣就去上了晚课,夜间气温骤降,冷风吹得身上干干的,她不由得就忘记了下午黏滋滋的遭遇。
今晚,刚凑近池潇身边的时候,她就闻到他身上清冽干净的薄荷香味,应该是已经洗过澡了,整个人从头发丝到裤脚都是干净清爽的,好闻极了。
两相对比,明灿恨不得钻到洗衣机里给自己转一转。
然而她推拒的手腕被攥住,池潇掌握着寸劲儿,让她动弹不得又不吃痛,另一边动作更没有停顿,声音越发沉闷地道:“我不介意。”
明灿感觉心血在倒行,脑子里下意识骂他变态,外在却只知道局促不安地紧缩,然后一寸寸地被展现。
她又想起下午长跑时的感受,汗水从下颌角淌下来,坠落在脖颈,顺着地心引力的牵引持续下坠,隐没,那路径这会儿正被覆盖,热气惊扰着怕凉又怕热的皮肤,新冒出的汗水随着气息的奔走愈发颤动,更粘稠又紧绷的感觉涌上来,长跑到最后胸口感觉是窒息的,那时的感受像被无限放大延长,急喘,心脏好像都被紧紧地攥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