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

第69章

掌控欲是刻入人类DNA的恶习，尽管他们拒绝承认，但这项恶趣味依然会如附骨之疽缠着人，在细枝末节处探头探脑，至死方休。

比如现在，晓美焰的公寓里，冰箱冷冷清清，房子的主人也不在，唯有零敲碎受的雾岛忆一只。

出于沉没成本的考量，雾岛忆没有通过丘比点单，真要被晓美焰撞见可不是说不清那么简单的事，所以在晓美焰无法带她外出放风而雾岛忆又想改善伙食的时候，就只能期待晓美焰打完魔女回来记得带点零食投喂。

这又怎么能不算是一种掌控欲的体现呢？

雾岛忆日常蹲在玄关cos望夫石，主要目的除了刷新零食库存，就是想激起晓美焰的道德心对内谴责，难不难受无所谓，但能看到她变个脸也算是打发无聊坐牢时光的一点调剂品，却之不恭。

这么想着，雾岛忆裹着毛毯在地板把自己团成一团，正对着她悬挂的时钟显示，此时已经过了午夜。

或许是时间魔法使用者的原因，晓美焰对时间流逝有非同一般的敏锐嗅觉，具体表现在不用任何参照物，她都能精确说出当前时间。

而自从第一次发现雾岛忆蹲她后，每当快要午夜却还无法脱身时，晓美焰都会给她发邮件告诉她今晚不会回去，不用等她。

kp：这是什么上班族跟她养的一无是处宠物啊？

雾岛忆翻了个面，仰躺在玄关处，脑袋刚好有台阶给她安置，方便她思考。

今天没有邮件，时间跳过午夜，晓美焰也没回到公寓，时间没有回溯，她跟鹿目圆都还活着……

“咔嗒”。

雾岛忆停下思索，抬头倒看着公寓门被打卡，走进来一个双马尾的晓美焰。

“晚上好~”

问候没有得到回应，晓美焰习惯了雾岛忆的存在后对她冷静很多，却没有一次这么……接近无视。

[kp：雾岛忆心理学50 1D100=？？]

雾岛忆从倒置的视野中观察着晓美焰，反而能察觉平时看不到的地方（并不是胖次）。

没有眼镜的遮挡，但偏长的刘海依然遮住了主人的心灵的窗户，因此很难发现晓美焰现在正处于六神无主的状态，她没有回应雾岛忆的问候，并没有什么深层的理由，只是她没有在听。

人信息过载的时候差不多就是晓美焰这副模样，但她也只是出去了一天，能接受什么过载的情报？

晓美焰走过客厅，路过卧室，最后回到自己书桌前坐下，发了一会儿呆才冷不丁地开口：“巴麻美死了。”

雾岛忆裹着毛毯倚靠在门框上：“哦，那么我的又一顶帽子可以摘掉了，没有我插手她依然死掉了，我距离自由又进了一步。”

“……”晓美焰没有像以前那样对雾岛忆的言辞发表意见，而是沉默一阵后，继续道，“佐仓杏子也死了。”

雾岛忆好整以暇地看她挤牙膏：“还有呢？”

[kp：暗投 ？？]

晓美焰有了反应，她直直看向雾岛忆：“你什么感觉都没有吗？”

“你希望我有什么感觉吗？”雾岛忆眨了眨眼反问她，“希望我责骂你，说都是因为你一意孤行才导致了这个结果，说全部都是你的错吗？”

[kp：暗投 ？？]

[kp：暗投 ？？]

晓美焰下意识捂住胸口心脏的位置。

——不是这样的……

“然后，你就能反驳我，‘不是这样的’，”雾岛忆微微弯起眼眸，“你的心情已经全部写在脸上了哦，晓美小姐。”

书桌上无人佩戴的眼镜倒映出晓美焰灼灼目光。

“你知道了什么？”

“不，我什么都不知道，”雾岛忆提起膝盖，下面悬着一条链子，“有它在，我哪里都去不了，你经历了什么我都不知道，但我能猜到。”

“杏子很强，不会随便死在跟魔女的战斗中，即使她死了，你也不会用这副沉重的样子告诉我，啊，别急着反驳，”雾岛忆伸手阻止了晓美焰开口，“我没有指责你冷血的意思，只是你的心脏并不大，也负担不了太多的东西，装跟小圆无关的人与事就足够辛苦了，别为难自己，我们彼此都坦诚一些吧。”

“……”

“巴麻美同样很强，我不知道她具体多强，但被杏子说很强就一定很强，单枪匹马还有翻车的可能，你们是成群结队出现，彼此可以互相描补，她翻车的可能性也pass。”

雾岛忆一点点抽丝剥茧：“魔法少女当中最强的两个都死了，而比较弱的你跟鹿目圆却活下来了，因此，她们不是被魔女杀死的。”

“那答案就很简单了，”雾岛忆给出结论，“你们是内讧，自相残杀，消耗掉了两个王牌。”

晓美焰坐在椅子上，像一尊石像，不言不语。

雾岛忆却微妙地看了她一眼：“还需要我继续吗？”

“不用了，”晓美焰听出了她的言下之意，主动脱离了刚才的石化状态，“你……猜得很准。”

晓美焰将发生的事娓娓道来。

*

今晚发生的一切都太快、太脱离晓美焰的预料。

美树沙耶香魔女化并不奇怪，虽然晓美焰这么说有些微妙，但美树沙耶香的精神状态很危险，灵魂宝石一天比一天浑浊，就算有悲叹之种净化也没法保持，或早或晚都会变成这样。

这是晓美焰预料之内的事，但之后发生的事就全不在她的预料之中。

眼看讨伐了人鱼魔女，巴麻美、佐仓杏子和鹿目圆都会相信她的话，之后只要一起考虑如何解决魔女之夜跟怪物就好了，但巴麻美先一步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