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远弗见+番外(88)
全明白他话里的引申义,东子和高大伟好整以暇地望着靳哲阳,笑得不能自已。
毛野啧啧地凑在靳哲阳身边,瞅着靳哲阳坦露的胸肌,感叹:“白瞎了咱哥锻炼的好身材。”
靳哲阳:“……”
“哥,吃西瓜不,败火。”
毛野假惺惺地殷勤劲没使完呢,突然感觉托果盘的手被一股力道一掰,折到背后,不受控地侧过肩膀,脖颈攸得被掐住,往下一按,他四仰八叉地摔进了水池。
重重呛了口水。
靳哲阳把挣扎想起身的人推给东子,说:“灌他个一分钟。”
“好嘞。”东子领命,把毛野刚刚探出水面的脑袋又结结实实压下去了。
总之,有毛野的地方少不了闹腾,泡过澡,嚷着去按摩,按了摩,又非要打牌,到楼上开了间房,玩到天明了,三人拍屁股散去,留下靳哲阳在房间睡觉。
再醒来已是下午。
退了房,结过账,随便找地方吃了点东西,顺道去4s店保养保养车,磨叽到5点,刚要联系祁之乐,她的电话率先打来了。
祁之乐:“说好今天请你吃西餐的。”
“我记得呢。”靳哲阳说,“我去接你,还是?”
祁之乐:“我回我爸妈这边了,你绕过来太远了,我开了车,你把地址分享给我,我自己过去。”
靳哲阳嗯了声,挂了电话,把餐厅名字微信发给他。
他先到,在地下停车场等,等了近一个小时,人才来。
一下车,非常主动地牵住了他的手,附带讨好一笑。
靳哲阳淡淡扫过她的脸,化妆了,眉清目秀,唇红齿白。
他佯装不解其意地说:“心虚?”
祁之乐扭捏着,拉他坐电梯。
靳哲阳转移话题问:“回去一天?”
“没有,下午回去的。”祁之乐摇摇头,“上午在家呢,打扫卫生。”她仰脖子瞅他,“太不会过日子了。”
“嗯?”
“书架积的灰都能填海了。”
靳哲阳被这一吐槽逗笑了。“平时不用,懒得打理。”
“那你买那么大的房子,怎么想的?”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顶层,出来便是西餐厅。
靳哲阳订好了位置,服务员引着在窗边坐下。
祁之乐四处看看,餐厅内部布置格调浪漫优雅,处处洋溢着法国风情,隔窗而望,下面是洛河风景,灯火连成星海。
她生疑,印象里靳哲阳不是一个强有口腹之欲和极端享受的人,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她思忖后,问:“第一次,谁带你来的?”
靳哲阳翻着菜单,淡淡地说:“自己。”
“啊?”
“先点餐,再聊。”靳哲阳看她。
“哦。”祁之乐飞速浏览过菜单,价格贵地咋舌,咬着牙点了份龙虾面,一份南瓜汤。
但靳哲阳把南瓜汤换掉了,换成了黑松露菌菇汤,又按照她的口味,点了几样其它的,然后问:“想喝酒吗?”
祁之乐琢磨一下,点点头。
靳哲阳又给她添了杯甜型葡萄酒。
服务员走后,靳哲阳找了舒服的姿势,倚着靠背。
祁之乐追问:“你刚才说的自己是什么意思?”
“16年近年末的时候,”靳哲阳的声音放缓,显得有些沧桑,“手里有大头的钱了,心就开始飘了,好像大把大把地花钱,能证明自己,能力也好,财富也好,没有那么一无是处。”
祁之乐:“房子也是那时候买的?”
靳哲阳垂下眼睑,祁之乐能清楚地看到他浓密的眼睫毛。
“车也是。”他说:“不考虑实际,觉得好,便买了。”
那段时间,别人都以为他发家后,变得财大气粗出手阔绰,其实不是,是他病了,心病。
倘若他一直是一事无成的状态,他尚能安慰自己,放手是正确的,她不用跟着他过苦日子,可偏偏他成功了,老天爷都在告诉他,放手不正确,是错误,是他的懦弱和没担当。
压在胸口的心结更重了,他扭曲了,没节制的花钱成了发泄口,像跟钱有仇似的。
“那……怎么好过来的。”祁之乐心疼的要命。
“到哪都是一个人,”靳哲阳皮笑肉不笑地扯扯嘴角,“没意思。”
祁之乐喉咙哽咽,好长时间说不出来话,强忍着眼泪,问:“猫爷不是给你介绍对象了么,为什么不试试呢?”
“心里还有你,怎么跟别人开始。”
“……”祁之乐发狠地质问他,“我有那么好么!”
“有。”
咬字的尾音拖得很长,懒懒散散的,不像正经回答,可当音儿一落,祁之乐眼睛里的两行泪,唰地流下了,她别开脸,赶紧用袖口擦,因为服务员过来,将前菜和酒端上桌了。
等服务员走后,她轻咳一声,缓过上涌的哭意,扭过头,
拿起酒,一口干掉半杯,酒壮怂人胆般,与靳哲阳对视,说:“你把你的手给我。”
靳哲阳愣了愣,表情闪过一丝的迷茫,随后隔着桌子把手伸到她面前。
祁之乐握住,握地很紧,像在用力量让他感受自己的真心般。
“学校要外派老师出去进修,很好的机会,我报名了,遴选上的机会……挺大的。”她一直看着他,生怕因为自己的闪躲,让他误以为,她走了就不回来了,跟小说安排的情节一样,“一年的时间,回苏州。”
“……”靳哲阳差点被她的气势唬住,反应过来,这就是她所说的会让他不高兴的决定,反问,“你怕什么,觉得我会不让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