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途同爱(网络版)(120)
交易成功。
闻人玥转身去厨房盛了一碗饭出来,拌上一点汤汁,托着腮看他吃下去,他吃得香,她就很高兴:“……不,我真的不吃了。”
小师叔在这一点上真无知——女孩子就是那种吃得很少,然后光是幻想脂肪在燃烧就会很满足很安心的物种啊。
真是惊世骇俗的理论。
“我见过最瘦的女孩子也是抱着这种信念活着哪。”
在聂未眼里,所有女人可以分为闻人玥和非闻人玥两大类。
闻人玥已经够他琢磨一辈子了。至于非闻人玥?完全没有兴趣。
吃完饭,他们很自然地就分了工——一个洗碗,一个拖地。
厨房的窗户可以看到前院。闻人玥记得正是他去卫星城做手术的那个周末,物业带着园艺师送了两盆睡莲来放置在前院的花架上,说是聂医生一早落订。
可是聂未回来后并没有提及,闻人玥也就没有多嘴。
(看到这里,大家不要阴谋论,以为是于璧飞干的好吗。聂医森只是很含蓄地订了两盆她喜欢的花而已。)
花到了,心意也到了。还用多说什么。可惜她总是匆匆忙忙出门上班,又匆匆忙忙回来做饭,都不曾好好地看过一眼。
天已经黑了,看不清荷叶边美丽的花骨朵。但看得到蜻蜓影子忽高忽低地飞来飞去呢。
整理完厨房,闻人玥脱下围裙,滑开厨房的门。
客厅里有旋律流淌,聂未正站在音响边整理CD。他穿着灰色背心和同色运动裤。背心好看,绷在身上;运动裤好笑,大小合适,偏偏有些短。
他没有穿鞋子,看来是对自己拖的地板很有信心。
在这种家常生活的氛围中,她看了他好一会儿,直到他转过身来:“发好呆没?”
“……都收拾好了。”她干巴巴地汇报,“你刚才说我可以看电视。”
他不置可否,赤脚走过来。
上次陪她看了一会儿,还问了她剧中人物的关系——结果撑不到三分钟就枕着她的腿睡着了,直到感觉她的手指在他睫毛上划来划去才醒来。
这部无聊透顶的青春偶像剧,结局肯定是最像女人的男人和最像男人的女人在一起了:“你也把鞋子脱掉。”
她看着他——不给她看电视,她不喜欢。地板很凉,她不喜欢。
他也看着她。犟不过,她只好脚跟一顿,脱掉鞋子,站在那里。
沉默有点尴尬。接吻有点浪荡。国计民生,天气环境,都不是合适的话题。
他低下头去,看见她的脚指甲涂着鲜艳的大红色。不由得想起床上这十只蔻丹在眼前晃动的艳景,心内一漾:“你很喜欢红色。”
“嗯。”闻人玥也低下头去看,“……和裙子不搭调。”所以她不爱穿露趾鞋。
“很好看。手怎么不涂了。”他记得回国后第一次见她,手指也涂着大红色,伸出廊下去接雨水。
上次指甲劈了之后她再也没有涂过:“做事麻烦。”
“你觉得麻烦的事情就请家政助理来做。”聂未道,“每天做顿晚饭就行。不想做饭,下饺子,馄饨都可以。”只要她做的,他都爱吃。
闻人玥嘟哝:“天天做还把你喂瘦了。真不如吃医院的营养餐。”
“……你真不知道我为什么瘦了?”他附耳,她脸红,他总结,“秋天就好了。”
他的脚趾一直抵住她的脚趾;她想跳舞不是这样的,就朝后退,他一把揽紧她的腰,贴近自己,脚趾一拱一拱地把她小小的脚撬起来。
然后她就踩着他的脚背了:“我——”
“不要再问我你重不重。一米六九,一百零六斤。我很清楚。”
闻人玥大惊失色。她一向对外宣称一百斤整:“你你你怎么知道……”
他是大国手,一看便知。只是术业有专攻,不能像身为麻醉师的沈最那样误差控制在200克以内:“负担不了的重量,我不会扛起来。”
寥寥数语,便已经说得十分动人又贴切。
“其实我只是想说……”她觉得他这句话和眼神一样有深意,“这首歌不像英文歌。”
他选的是一首德文歌《Bedingungslos》:“家里也有陈淑桦的精选集。”
(不要看到有beding就乱想好吗!自己去查吧!)
“或者你唱一支来听听。”
“……讨厌!”
“你是不是想家人了。”看着她带着淡淡愁苦的小圆脸,聂未终于问了。
闻人玥瞬间被击中:“嗯!最想妈妈。”
每每此时,聂未便无计可施。他也思念父母,十几年来从未间断。
但因为知道不会再见,所以不像她这样,有求不得的烦恼:“阿玥。今天晚上不要想。”
她实在晓得他想要什么,于心不忍:“嗯。不想了。说别的。那个……你缝过最细的血管有多细?”
他摸了摸她垂到腰际的头发:“和你的头发一样。”
她微微睁大眼睛:“那怎么缝,针穿过去就破了。”
他并不觉得这种技术有多值得炫耀,但见她眼中有惊讶与赞叹,不由得又补了一句:“要均匀缝十二针。”
“哎呀,你上辈子是苏州的绣娘吧!”他的飞针走线比她厉害多了。
聂未嘴角一抽搐:“你呢。上辈子是什么。”
“……作恶多端的大坏蛋!”
“强占绣娘为妻?”
她不知道接什么话才好了,只得笑笑:“也许吧。强占完了,还在外面眠花宿柳……”
他箍在她腰上的手臂一紧:“这辈子不行。”
“嗯……”闻人玥一眼瞥见一扇紧闭的房门,聂未对她说过这间客房不能打开,“不然就把我杀死在那间密室里,和小师叔的前任女朋友们呆在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