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途同爱(网络版)(115)
“不是。我想看看日历。”现在正是放暑假的时候哪,“以前上学啊,一放暑假就又高兴又担心。高兴的是可以使劲儿地玩;担心的是玩一天少一天。结果呢,怎么也玩得不尽兴。”
聂未摸了摸她的头发,又好笑又心疼:“你这小脑袋里都装的是什么。”
后来妈妈说,想玩得尽兴就别管尽头在哪里:“嘻嘻。其实我想亲一亲你。”
四片嘴唇贴在一起。
这是生命中最好也最坏的假期。
要知道,男女之间的年龄差距并非简单加减法就能计算得出来。
二十二岁减去十二岁,等于君生我未生。
五十岁减去四十岁,等于我生君已老。
而三十六岁减去二十六岁,等于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所以,三十六岁的聂未和二十六岁的闻人玥在一起,不早也不晚,刚刚合适。
所以,管他世俗礼法,情之所钟,虽千万人吾往矣。
接下来的一个多星期,闻人玥与聂未相处非常融洽甜蜜,不逊于聂今的蜜月。
“聂今叫你去小师叔家里做家务么?好好做。”
“你确实应该做些什么来报答聂未。好好做。”
“你去给聂未做家务?正好帮我探探他的爱好习惯。好好做。”
当然会好好做。可是具体做什么,那就不好说了。
聂今的拜托是很好的幌子。大家都不是宿舍管理员,哪里晓得闻人玥已经好像那不成器的官家子弟,管你耳提面命,苦口婆心,已经被艳压群芳的花魁给绊住了,时时流连,夜夜笙歌。
花魁私底下其实没有什么才艺,也很乏味。和恩客一起洗碗的时候,完全不赔笑寒暄,直到不速之客来打破这沉默。
“苍蝇!苍蝇!”刚刚从闻人玥眼前飞过去,悠然地停在窗下跳搓手舞。
“去拿张报纸给我。”聂未接过卷起的报纸,猛然挥下去将苍蝇打死,扔掉。
继续沉默。沉默到闻人玥忍不住:“小师叔,玩个游戏。”
她打开冰箱:“你看,这里面有好多食材。我们用其中一样来形容对方,并且说出原因。”
“我先来。”她拿起一个密封瓶摇摇:“小师叔太闷了,就像这个。”
“海参?”
“对。虽然很有营养,但是一点味道都没有。”闻人玥指着瓶里泡发到很大的海参道,“好像在吃融化的蜡烛一样。”
聂未淡淡道:“你吃过蜡烛?”
“……没有。现在换小师叔。你觉得我是什么?”她好心提示,“你看冰箱里有很多漂亮的水果……”
聂未从流理台上拿了个调料瓶过来放在她面前。
“盐?”这又不是冰箱里面的东西,闻人玥瞪了他一眼,“我哪里像盐?我这么甜!爸爸、妈妈、弟弟说我像桃子,像苹果,像樱桃,没有人说我像咸——不,像盐。我哪里像盐?”
聂未瞥了气急败坏的她一眼:“我哪里像海参。”
闻人玥足足愣了三秒,然后就笑疯了。
这种令人遐思的笑话真是太有杀伤力了,她笑得蹲在地上站不起来。
“我明天下午门诊。”知道她一定是在发散思维,聂未忍笑,“我去接你下班。”
闻人玥一边擦眼泪一边道:“真的?”
“真的。”
“那再怎么样,也要有一束花。”闻人玥随口道,“当你被堵在路上的时候,可以数花瓣玩。”
没料到,他真的去了。
一个开途锐的英俊男人走进店里,接你下班,那虚荣心真是和气温一样爆棚。
上车的一霎那,看到躺在副驾驶座上的美丽花束,闻人玥几乎觉得自己又变成了公主。
“既然来了,不去双耳琴行视察视察?”
“你有兴趣?”
“没有。”
“那就走吧。”
车开出去一会儿,她突然扑哧笑了。
“笑什么。”
“……没什么。”
反正还不到十二点,马车不会变成南瓜。坐在舒服的私家车内,看旁边公交上一脸疲惫挤得东倒西歪的白领,说不得意,不虚荣,是假的。
她懂得投桃报李。
周末聂未要去卫星城做手术。她替他准备好行李,送出门口:“衬衣下面放着一个小盒子,坚果小饼干,我自己烤的。配薄荷绿茶很好吃。”
其实他只是出门两天,再挑剔也不会饿死。
每个再普通不过的女孩子心中都一定住着一名公主。只要有人宠着,任性,耍赖,撒娇,各种劣习便涌现出来。
同样,每个矜贵的公主心中也一定住着一名灰姑娘。只要想宠着谁,温良,勤劳,细腻,各种美德便涌现出来。
和大多数陷入热恋中的女性一样,重色轻友是常态。闻人玥不主动和亲朋好友联系了,正好也免除了当面撒谎的难堪。
这种鸵鸟做法可以维持多久,闻人玥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反正要玩得尽兴,就别管尽头在哪里。
大家还当她是工作太忙又要兼顾聂家的家务所以才疏远,体贴地发了短信,叫她别太辛苦。
收到短信时,闻人玥正依偎在聂未怀里一起看探索频道的野外生存纪录片。
短信令她短促而干瘪地笑了一声。
两人明明用的是同一种洗发水,但她的发丝总一种若有似无的香馥:“笑什么。”
“……没什么。”她把手机塞到靠垫下,又将水果递给他,“小师叔不是要吃苹果么。都洗干净了。”
聂未拿了一个:“你怎么不吃。”
闻人玥不吃皮,但又不会削。现在牙齿不好,用门牙把皮啃光会很累:“你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