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途同爱(出书版)(59)
不得不承认,过了八年,她仍想不顾他的意愿,强行抱他,亲他,甚至做更多。
那是一种女人对男人,灵与欲的倾慕,铺天盖地,排山倒海,不顾一切。
闻人玥只觉得小腹那里一绷,有不寻常反应——顿时难堪得想要立时三刻钻到地缝里去。
“怎么,”眼睛雾蒙蒙地看不清东西,她听见聂未在问,“真喝醉了?你脸很红。”
闻人玥不知所措地起身:“我……我去一下洗手间。”
狠狠地洗了一把冷水脸,闻人玥若无其事地回来了。
“哪里不舒服?”聂未隐隐有些担心,刚才她的脸红得不正常。
“没事。”仿佛刚才的调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一般,她拿起筷子,专注地看着台上的菜,“我还想吃一点。”
最后每样菜都剩了许多。单单一盘又嫩又滑的烤牛舌,闻人玥很喜欢,吃的干干净净。
“再叫一盘吧。”聂未示意服务员过来。
“够了。”她咬着筷子头,缓缓地摇了摇头,“还有一点馋的时候停下来,最好。”
今天晚上的小师叔,今天晚上小师叔喊了她一声“闻人师妹”,她会一直记得。
吃完出来,店方送了两只小小的梨汁棒冰:“欢迎下次光临。”
闻人玥拿了一根,又递给聂未一根。
他本来不吃冰。
但既然是“闻人师妹”给的,岂可不吃。
昏迷六年内钙质流失严重,所以闻人玥的牙齿不太好,怕冷易敏,是一点点抿着吃的;再看身边的小师叔——他是咬着吃的,她看着都牙疼。
倒车的时候,他把整根棒冰往颊内一塞,两只手掌着方向盘,很快把车开了出来。
那是棒冰不是棒糖啊小师叔!
虽然大家都说你是冰山,但你毕竟还是血肉之躯啊!不怕冻的么?
其实并不好笑。但严谨古板的聂冰山居然会做出类似吃棒糖的动作实在很有意思,闻人玥差点笑昏了。
弯下腰去不停地抖动肩膀,连安全带都跟着乱颤。
聂未不明白吃棒冰有什么好笑。
不过他从未见过她笑得这样开心。
让她笑笑也不妨。
“小师叔,让我拍一张留念吧,求求你了。”见他并不反感,闻人玥去翻手机,结果发现已经没电了,“……破手机!又不能换电池。”
“我的手机在外套里。”聂未突然道。
闻人玥就很自然地伸手去拿了。
摸了半天:“没有。”
“找下裤子口袋。”他想起来刚才出来时接了聂今的电话,手里又拿着棒冰,大概顺手放裤袋里了。
闻人玥就又把手伸进他的裤袋里:“……好大!”
聂未差点把车开到护栏上去。
“真的好大。小师叔拿着的时候不觉得,到了我手里突然变好大啊。”闻人玥终于把手机给掏出来了,“是我的手太小了么。太大了,一只手握不住啊。算了,吃完了再拍。”
聂未莫名地有点烦躁:“一根冰而已,吃那么久。”
闻人玥吐吐舌头,继续不慌不忙地吃棒冰。吃完后拍了两张他的侧脸,发到自己的手机邮箱里。
我和你,毕竟那样近过。
“在研究所的时候怎么不和我拍。”他突然问,见她不做声,有点怯怯的模样,又放缓声音,“下次找个风景好的地方拍吧。”
下次放假要好好计划一番,带她到处玩玩。
下次?
小师叔,我要走啦。
恐怕没有下次了呢。
一条长长的过海隧道里,夜风拂着她的发丝:“小师叔,要不要我唱支歌。”
聂未没说话,把车窗升上去,车内安静下来。
闻人玥便清了清嗓子,低低地唱了一首粤语歌:“……何年何月也谢你……”
唱完了,她偷瞄到聂未唇边似乎有笑意,不由得横生了麦霸的心肠:“我,我要再唱一首。”
还是粤语歌:“……这么最好不过……”
小师叔,第一首歌是阿玥唱给你听的。第二首歌是阿玥唱给自己听的。
聂未会英语,德语,但不会粤语,故而听不懂歌词。只觉得她声音轻软妩媚,如一缕烟雾,久久萦绕不散。
令他心旌荡漾。
本来歌词也没有什么要紧。
要紧的是这一刻的气氛,他觉得很好很好。
“我唱完啦。”
“我在开车。”聂未柔声道,“你替我鼓掌吧。”
闻人玥就噼里啪啦地拍起手来,又笑得前仰后合。
一个已经开始;一个却在谢幕。
到了她宿舍楼下,聂未以为闻人玥会像上次一样请他上去坐坐,立刻熄了火,然后去解安全带——
闻人玥很干脆地开了车门下去,半句邀请的话也没有。
关上车门,她才又转过身来对聂未挥了挥手:“小师叔,我今天很开心。谢谢。拜拜。”
还有一点馋的时候停下来,最好。
闻人玥回到宿舍,就重重地往床上一摔。
一动不动了好一阵子,她准备起身洗漱时才发现少了样东西,猛然大叫:“天哪!”
她只顾着把纸巾包着的两根棒冰棍拿下车扔掉,结果忘记拿车后座上的运动包了。
(台长:环保和细节都很重要。请勿车窗掷物。)
都已经告别了,结果还把包忘在他车上!
总是他先留下潇洒背影,然后剩她在原地拖泥带水,优柔寡断。
闻人玥,你能不能更丢人一点!
她看看时间,估计他还在开车。
不由得叹了口气——还是赶快先给手机充电。
等聂未回到家中,换了鞋,去厨房倒水喝,突然铃声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