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来。”白琼把绳子递给他。

原修摇头，把绳索在手心缠绕一圈：“你的愿望就是我的愿望。”

白琼心里一甜，仰头望着他笑。

远处主席台上的灯光柔和了她的面庞，原修伸手把她的碎发挽在耳后：“我敲了？”

“嗯！”她点头。

原修往旁边站了站，挥动胳膊拉开绳索。

近百年的大钟发出沉沉的一声响，而后又一声。

白琼双手合十，闭眼认真道：

“但愿人长久，但愿人长久，但愿人长久……”

钟声暂歇，她话音跟着落下。

白琼睁眼，偏头看向身边的人，忽觉指间一凉，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原修从后拥住她，把那枚早就准备好的戒指从她指端套入。

“白琼，”他贴在她耳边，嗓音沉沉，“嫁给我吧。”

白琼怔楞，看见寒夜里丝丝白气逸出，才敢相信他刚刚真的开过口。

身后排队的学生却早已发出惊呼，稚嫩的嗓音兴奋地嚷嚷。

“卧槽，学长求婚啦！”

“哪里哪里？”

“那那那！大帅比学长！”

“我也听到了，学长说嫁给他！”

白琼只觉得年轻的热情都扑在了她的双颊上，此生此世还没有如此脸红过。

原修没比她好到那里去，双耳通红，紧张得十指发凉。见她捂着嘴不说话，他忽然想起来：“是不是少了鲜花？”

“不是……”她猛然摇头，转身扑进他怀里。

“那就是答应了。”原修马上接道。

白琼笑中带泪，一时说不出话来。

“嫁给他！嫁给他！”学生们马上助阵。

原修紧张地注视着她的表情，不放过一丝一毫：“你答应了，对吗？”

对上他小心翼翼的眼眸，她终于重重点头：“嗯！”

那些起哄的声音最后都化成一声声整齐的音浪——

“接吻！接吻！”

“接吻！接吻！”

“哦哦哦！接吻啦！接吻啦！”

身边的大钟又被人激动地撞响，拥吻的人不得不分开，原修伸手捂住她的耳朵，两个人一起笑着跑开。

身边充满的好奇的目光，人人嘴里都冲他们说恭喜恭喜。

人声喧嚣，他捧着她的脸，拇指温柔拂过，“新年快乐。”

白琼含笑凝望着他，却说：“心想事成。”

原修想起她刚才的愿望，脸上笑意更深。

他倾身抱住眼前人，心底跟着默念——

但愿人长久。

岁月年年除旧布新，万幸他们仍有彼此，心心相映。

第78章 番外·叫老公

他这保密功夫做得实在到位, 白琼仍然沉浸在巨大的惊喜当中。

两个人在学弟学妹的祝福和目送中离开操场，校园里到处都是追逐欢笑的声音。

原修牵着她, 白琼两只手抓着他的大掌，胸口起伏，却茫茫然不知该说什么。

“原修哥哥。”憋了半天, 她不禁又叫起旧时昵称, 仰头看向他，清秀的小脸满是笑意。

“嗯？”他垂眸回视，嘴角亦有笑意。

白琼摇摇头，偏头蹭上他的胳膊，脚步虚浮地跟着他, 也不知要去哪里。

过了一会儿, 她又抬头。

“原修哥哥？”

“嗯？”

她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大。

“原修哥哥！”

原修也有些不好意思。

他原本不是感情外露的人，可当着这么多年轻孩子的面求婚，让他内心跟着澎湃久久。

身边人还这样一声一声地撩拨。

他脚步顿下, 侧脸看她，笑容里带着那么点儿无奈。

他不开口，白琼也没开口，笑意盈盈地望着他。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这么爱笑。

“有些事情, 你可能不太清楚。”原修慢条斯理地说，“也怪我，以前没来得及教你。”

白琼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住了，“什么事情呀？”

不知道是不是两个人关系不一样了, 原修只觉得她平平无奇的一句话，落在他耳里，也觉得嗓音里带着甜。

他笑了下，拉着她的手：“跟我来。”

白琼老老实实地跟着他，也不问去哪里。

夜渐深，各班的迎新晚会都到了尾声，校园里各处都有学生的身影。

两个人手牵着手走过宽大的校园广场，白琼看着前路越来越觉得不对，满脸笑意终于多了一丝疑惑：“……你要去小树林？”

原修回头看了她一眼：“嗯。”

九中的小树林在广场旁边，把初中和高中隔开。

原修带着她从小路走进去，借着路灯的光看见两遍大路上人影晃动。他迈步走在石板小路上，笑着说：“我听说，以前在学校里谈恋爱的人，晚上都要来小树林。”

“啊？来小树林干什么？”白琼低头看路，心想她果然不知道这回事。

小树林的中间，是一块略带开阔的平地，摆着石桌石凳。桌子上散落着花生壳和一个黑色图案的桌游牌盒，大约是刚才有学生来玩。

白琼想起来，之前路过时还调侃他在这里被人表白呢。

她旧事重提，故意玩笑：“原修哥哥，你是不是打算在这里跟我表白？”

“我刚刚不是表白吗？”原修轻笑一声，抵靠在石桌边缘。他人高腿长，身子又往下滑了一截，分开腿，将人拉进两腿之间。

白琼眨眨眼，适应了树林里面略暗淡的光。

她仰头望去，高大的树木在头顶形成树冠，树杈之间露出一片片的天空，带着城市夜晚特有的霓虹光影。

“你觉不觉得这里很安静？”原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