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亲(26)
挂了电话,楼涧赶紧爬起来,打开门一看,客厅里开着暖气,他爸妈正坐在沙发里聊天呢,见他出来,吕书问:“乖儿子,这么晚了,早饭午饭一起吃?”
楼涧胡乱地点了点头,进了厕所去洗漱。进去了没一秒钟,他立马探出一个头来,喊了一声:“妈,待会儿景渭要过来。”
吕书还没答应,隔壁书房里也探出一个头来:“景渭什么时候来啊?我这还没起床呢。”
楼涧跟他隔着一堵墙说话:“不知道呢,过一会儿吧,你还不起来?早餐都没了!”
楼二叔:“你这不也是刚起嘛,你还有脸说我?”
“那我也是比你早!”
“不就是早几秒钟么!”
吕书头疼地看了他俩一眼:“我说你们,过年的时候能不吵吗?啊?”
两人适时地闭了嘴。
景一渭是在一个小时后到的。一来,先是解释了一下,他爸妈坐了一晚上飞机累着了,不然一定过来拜访,然后解释了一下,自己从澳大利亚带了一点特产过来,想给大家尝一尝。
吕书和她老公被景一渭哄得开开心心把人接进来了,好茶好水待着。楼家二叔是个自视清高自命不凡的人,好歹拿出了他觉得正常人应该有的样子,拉着景渭笑:“好孩子啊,你也累着了吧?”
景一渭也朝他笑:“年轻人嘛,我没事。”
楼涧一听,觉得他这是用了一语双关的修饰手法,暗示他爸妈不年轻了。但是一想,他们一家互怼已经是常态了,这倒也没什么不对的。
楼涧连忙回过神来,等等,他这好像是入了景一渭妈妈的邪教了吧?
景一渭一一跟家长们打过了招呼,便把目光投向了站在一边的楼涧。楼涧跟他的视线在空中交织了几秒,随即,他低下了头。说不清是什么原因,他忽然有些不安。
吕书拉了他一把:“傻站在那里干嘛呢?过来陪人家聊聊天啊。”
楼涧被吕书拉过去,跟景一渭并排坐着。楼二叔趁机火烧连营:“你还别说,前几天楼楼一天到晚地揣着个手机等短信呢。”
楼涧一听这话就不对劲:“我等谁的短信啊?”
楼二叔朝他看了一眼,笑:“我怎么会知道呢。”
景一渭看向他的眼神一下子就变得促狭又揶揄。楼涧做贼心虚:“哪里有啊!”
说完了,他这才反应过来,他何德何能,做了这个虚构的贼啊!都是他二叔在下套!
楼二叔见逗人逗得差不多了,过去跟他哥聊天去了。吕书让人带着进房间去说话,楼涧没敢不从,起身朝景一渭使了一个眼色。两人自进了屋起,景一渭便开始在他耳边跟他碎碎念这几天他都去干了啥。
“我去潜水啦,澳大利亚的海底超级漂亮的呀,见到了好多叫不出名字的鱼,还有还有啊,他们那里的潜水教练居然还有中国人诶,好新鲜,我爸妈不知道,三个人在那里飙英文,我都快笑死了,哈哈哈哈,最后那哥们来了一句,I come from Tianjin,我爸一愣一愣,差点没跟人家打起来,说欺骗老乡的感情,哈哈哈哈!”
楼涧跟着笑了几声:“你要是在我们这边的湖里潜一潜,你也可以看到好几种你叫不出名字的鱼呢。”
“……”
景一渭手摸上他的额头:“乖儿子,烧糊涂啦?”
楼涧一把拍开他的手:“我妈在外边呢!”
景一渭看出他的不在状态,问:“你怎么了?想我想出相思病了?”
楼涧翻了个白眼,在床边坐下:“是是是,可想死你了。”
景一渭站在他旁边,环视了他的房间一眼,然后目光落定在他的脸上,想了一想,开口:“你觉不觉得,在这么一个空间里,我们应该做一点什么?”
楼涧抬头看他,问:“做什么?”
景一渭看他看得心一紧,手脚有些不受控制,上前就按着他肩膀把人按倒在了床上。楼涧吃了一鲸,但是很快,他心底的那点不安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满足感。
他正奇怪,看过去,见景一渭正一本正经地撑在他两边打量他,半晌问出了一句:“你怎么不反抗我啊?”
楼涧:“……你要干嘛啊我就反抗你?”
景一渭起身,目光牢牢地锁定他,声音有些变调:“没什么。”
楼涧坐起身来,声音有些虚:“马上就要开庭了吧。”
景一渭顿了顿,点点头:“嗯。”
楼涧抬头看他,看了一会儿,见他朝他笑:“你在索吻吗?”
楼涧没理他的话,问:“你怎么想?”
同样,景一渭也没理他的话:“我觉得很奇怪的一件事是,按理来说,李清言的妈妈要是想逃跑的话,为什么不带着两个孩子一起跑呢?而是带了一个?那个时候,李清和恐怕才不到三岁吧?”
楼涧接话:“可能是当时跑得急,没来得及呗。”
“再怎么急,要是想要出去生活的话,最起码会带着自己的结婚证,身份证,小孩子的户口吧?不然怎么可能生活得了?既然要带着些东西,肯定是在家里拿吧?”
楼涧沉吟一会儿:“那也可能是李清和当时太小了,不太好带出去吧。小孩子挺麻烦的吧?”
景一渭凑近他,问:“小孩子才好被欺负吧,他爸那么一个人渣在,还留下来一个?还有啊,”景一渭顿了顿,似乎在想措辞,“你想想看,既然要把孩子的户口一起带走的话,只可能是李清言的户口跟她妈妈的在一本户口本上吧,要不然,岂不是一家四口的全都带走了?”